福根（13）(6)

“你好，利奥波德，”她说。“我叫瑟瑞娜·D·安杰勒斯。”
“我知道，”利奥波德说。“你德拉福的朋友。”
“是的，”她轻快地说，“但我们不要谈论他。让我谈谈你吧。”
“我?”他问。“为什么?”
“因为我读过你的诗，”她说。
“哦，”利奥波德突然垂头丧气地说。“好吧，如果你是来当评论家的，省省吧。我没有精力再做一次精彩的评论了。”
“我不是批评家，”她把手放在他的手上说。“我喜欢。”
“真的吗?”
“真的。”
他的眼睛亮了起来，他的表情从一个卑鄙的醉汉变成了一个可怜的绝望的人，在那里，怀疑突然被微弱的表扬的希望所取代。
“我想让你给我读一些，”她说。
他从瓶子里拿了一杯酒，说:“我身上没带书，但是——”
“没关系，”瑟瑞娜插嘴说。“我的画室里有一本。”
“你喜欢把工作搞得一团糟，”利奥波德说着，对她画室里弥漫的香气皱起了鼻子。“你怎么找到东西的?”
他在她的工作室边缘漫步，小心翼翼地跨过废弃的油漆桶和破碎的木块和帆布。他以批判的眼光审视着挂在墙上的几幅画，不过她看得出来，那些画对他来说毫无意义。
“我想所有艺术类型的作品都是这样杂乱无章，”瑟瑞娜说。“你不是吗?”
“我吗?不，”利奥波德回答说，“我在一个小隔间里工作，用的是数据板和手写笔，只有一半的时间能用。只有那些重要的追忆者才能在工作室工作。”
她听到他声音里的痛苦，这使她很激动。
血在她的头盖骨里歌唱，她不得不竭力控制自己的呼吸。她把一种深红色的液体倒进一副眼镜里，这瓶酒是她为了这一次才从船的下层甲板上的一个水手那里弄来的。
“我想我很幸运。尽管我知道我真的应该为这一团糟做点什么。我不知道今晚会有人陪我，但当我在La Fenice见到你时，我知道我必须和你谈谈。”
听到这些恭维话，他笑了，接过递过来的杯子，好奇地看着里面粘稠的液体。
“我……我没想到会有人想听我的作品。”利奥说，“只有当载着被选中诗人的航天飞机坠毁时，我才得以参加第28次远征。”
“别傻了，”瑟瑞娜举起酒杯说。“干杯”。
“我们喝什么?”
“敬意外的事故，”瑟瑞娜笑着说。“没有它，我们也许永远也见不到面。”
利奥波德点了点头，小心翼翼地喝了一口酒，当他发现酒的味道符合自己的口味时，他报以微笑。“这是什么?”他问。
“叫胡安娜妈妈，”瑟瑞娜解释说。“这是朗姆酒、红酒和蜂蜜的混合物，再加上广叶昏迷树浸泡过的树皮。”
“异国情调”,利奥波德说。
“他们说这是一种强大的药物，”她咕噜着说，一口气喝光了杯子里的水，然后把它扔到房间的另一头。当玻璃破碎时，他跳了起来，液体的残渣滴落下来，在墙上留下了一个红色的污点。
在第28次探险队到达珀尔图斯地区后的第30天，在发现无人居住的天堂世界后出现的许多问题终于得到了解答。作为探险队的原体，“骄傲的心”号最先发现了入侵者的踪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