痴矮子3:痴矮子逃学记(2)

小红的眼里晶莹闪烁。
痴矮子大为惶恐。自己做错什么了吗？
几天后的毕业聚会，痴矮子就知道了。小红在一桌吃的油光嘴滑的少年少女们中间挤了过来，把一个纸团子塞给他。尔后头也不回地反身走了，痴矮子拉也拉不住。
他揉开手心里的纸团子，却只看到几个字，“你不是母鸡，你是好看的孔雀。”
孔雀和他有什么关系，痴矮子不晓得，但他觉得胸口堵，仿佛母鸡被人抢了蛋。
他觉得悲哀，那时候，他就想试一回逃学。
但真正尝试逃学却是在八年后，痴矮子都读完大学了，痴矮子进了研究生院。他就那么随意一考，就进。大约阅卷人都是粗心大意，投了猪胎。
痴矮子晓得自己没能从猪的子宫口出来，就迟早会再混进去。痴矮子浑身不对劲。
痴矮子考上研究生后，就学会了追女生。这之前是不会的，大学约略追了几个，最后都变成了兄妹关系。
于是痴矮子有了一堆奶声奶气的妹妹，每日里在痴矮子的空间留言，坦言他才华横溢。
痴矮子痛恨自个儿才华横溢。大抵历史上才华横溢的人，命都不好，而且还单身。痴矮子受够了单身，也受够了才华横溢。才华像把杀猪刀，每日价架在他脖子上，朝他尖冷地笑。
痴矮子决定甩脱这玩意儿，去做一头野猪。在竹林里拱蚯蚓，在菜畦里偷白菜，在玉米田里横冲直撞。
大野猪要露出他的獠牙，是需要引药的。雨就是那样的引药。
雨是个好看的女孩。溜圆脸蛋，白嫩肌肤，一双乌亮的大眼睛对你似看非看，就把你魂儿给捎走了。
痴矮子见雨第一眼，就被她把魂捎走了。痴矮子跟室友一块走，雨从背后追过来，跟他室友说话，他懒懒地看了她一眼，就再不动弹了。
他盯着她的脸愣神了得有二十秒，全不顾有多失礼。雨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就跑开了。
痴矮子突然后悔早上起来没梳头，那绺生硬的呆毛愣愣地翘着。痴矮子浑身都烧着了。
自那以后，痴矮子就决定不做好人。好人光只会浑身发烧，什么也干不了。
他决定要逃学。他郑重地对室友说，“我要逃一次学。”室友奇怪地看了他一眼。
“逃就逃呗，老师又不看着你。”痴矮子于是有点失望，他逃学，归根到底，是为了变坏。既然逃学也不会有人觉得自己坏，那就没意思。
他跑去雨的教室，等雨下课。雨下课了，走过他身边时淡漠地看了他一眼。
痴矮子激动地喊，“嘿！”
“嗨。”雨淡漠地应。
“你还记得我吗？”
“记得。”雨不多说一个字。
痴矮子挠挠头。“以后做我朋友吧。我想跟你一块逃学。”
雨奇怪地偏偏头。她不置可否地转身走了。
痴矮子以后就专门去雨上课的教室门口等候。
见着人群里的雨，他就喊她，叫她一起去逃学。
雨奇怪地问他理由。
“逃学是我一直想做的事，想跟好看的人一起去逃学。”
“大街上到处都是好看的人，”雨冷笑，“你可以逃学很多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