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嗔痴》（21）【辫儿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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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名角儿与傻子小少爷的故事
打到第三十大板的时候，杨老爷已经连喊叫的气力都没有了，只能哆哆嗦嗦的不时哼哼两声。行刑的人有些犹豫不知是否该继续打下去，就举着板子用眼神询问族长。
族长也是有些心软，这要是真的打满五十大板，这往常娇生惯养的人不死也残废。况且以后杨家本家还是得靠着他出去应酬、交际，这人要是真的有个三长两短，本家这一大摊子事也就没人来打理了。要是从旁支过继个人给杨夫人，杨夫人也不愿意，把谁过继过来也是个难题。现在这种境遇左右为难，只能小惩大诫，也并无什么其他好的办法。
杨夫人看着成婚二十年的丈夫虚弱的躺在地上，浑身鲜血淋漓，和往常那个意气风发的男人大相径庭。女人的敏感和纤细的思维让她心中有些不忍，如果族长叫停便停了吧。
张云雷把杨九郎哄着坐在椅子上，往他的怀里塞了两个软垫，然后附在他耳边轻声哄他睁开了眼睛。杨九郎睁开眼睛看着父亲虚弱的躺在地上，吓得不住的颤抖。他的视线开始游离，半晌也聚不了焦。
张云雷等着他适应眼前的境况，慢慢等杨九郎无助的将眼神聚焦到他的脸上，张云雷把他搂进怀里：“还记得我们以前玩的游戏吗？”
杨九郎怯懦的声线传来：“记得。”
“我怎么嘱咐你的？”
“你不让我说话我就不说话，不许当着大家的面哭。”
张云雷满意的将搂着杨九郎的手收紧:“乖。”
在张云雷的安抚中缓过神来的杨九郎不再颤抖，甚至敢不时隔着屏风偷瞄两眼堂前的情况。
“一会儿听我的指挥，别害怕，我会一直在你身边。熬过今天，你就再也不用怕了。”
堂前的打板子的声音已经停了半晌，族长在心中权衡，半晌也想不出好的解决办法。打了，本家怎么办？不打，难以服众。
张云雷默默上前，高声喊了一句：“夫人，您可是不舒服？怎么这般难受？”
杨夫人对上张云雷的眼神，带着犹豫的问询意味，弄不清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张云雷做了一个口型：“孩子。”
杨夫人联想到刚刚进屋前张云雷提到的问题，立刻做出干呕状。声音在空荡的大堂显的异常明显，堂前的众人左右对视了一番，心中有了一番猜想。
族长靠近屏风前来问询：“可是哪里不舒服？可需请一位大夫来瞧瞧？”
杨夫人假装虚弱的回道：“不打紧，只是闻不得血腥味。最近这一阵子身子总是容易疲乏，也不知是不是年岁大了的缘故。”
族长心中自有另一番计较，这举动实在是太巧了，这一副十足的有孕的姿态怎么偏偏赶在了这种时候出现？
李老太医刚进家门，又被族长派人用拜帖请了回去。
族长是不肯信杨家药铺的各位大夫的。自家的大夫自然不敢开罪当家主母，容易被杨夫人提前控制，几人串通一气也不是不可能。又不好将家事展现给其他大夫看，容易闹得满城风雨。若是请了别家的大夫，到时候传出杨家主母病了，居然不选自家的大夫，选其他家的大夫，杨家的药房也就没有开下去的必要了。只有这种见惯了各种秘辛的太医最为合适，既显得对杨夫人的重视，又不惹人闲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