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辫】相生（持更/仙界/刀片儿糖/长坑预警）章节三十六(2)

杨九郎听了犹如万箭穿心，更加死死攥着他不肯放开：“你且听我说，白天我为了让你恨绝我，才对你说的那些混账话，实在是身不由己，说完我便后了悔。如今就算告诉你那都是口是心非，也是覆水难收，已经伤了你的心。只得向你千遍万遍地赔不是，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是我对不起你！”
“不必给我赔不是，”云雷苦笑一下，“其实杨老爷说的极是，你总要娶妻生子的，我执意留你，未免太自私了些……”
“什么娶妻生子，那都是他一意孤行，”九郎怕他难受，不愿将父亲威胁他的实情说出，只道：“你再信我最后一次，我不娶妻，也不生子。这世上我只要你一个。”
云雷听了，摇摇头，勉强笑道：“莫要与你父亲置气，你是长子，该做的事还得去做……”歇了歇气又接着道：“若你真放不下我……便收我当个暗妾，我也——”
“你别说了！”杨九郎掩住他的嘴不让他继续，“我要娶谁，由我自己说的算。哪怕是你也一样，管不着我这许多。唯有一件事要看你的意思：我要你与我一生一世做夫妻，可愿意？”
这一问来得突然，叫云雷瞪圆了眼望着他。挣扎一番非要坐起来，看看四周，又看看杨九郎，只怕自己是在做梦。若真是做梦也罢了，只愿一辈子不要醒才好。
“怎么？不乐意给我做媳妇了吗？”杨九郎看他迟迟没回答，捧过人的小脸在面上轻吻了一下，不多时便见层层红晕渐次从苍白中染上来，清冷中平添几分可爱。
“你别戏弄我了。你要娶我？娶个男人？” 云雷垂下眼帘不看他，道：“更何况，素来嫁娶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还要当着满堂亲朋见证了才作数的。”
“去他的，一向全是这些老腐朽坏事儿！”杨九郎捉着他的下巴抬起他的脸，一字一句地说：“我杨九郎自己的婚姻事，既不需父母命，更不要什么媒妁来掺和。他们懂得什么？！依我说，但凡是两情相悦的，便可做得夫妻，阎王老子也管不着。如今你只说你的便可，到底乐意还是不乐意？”
云雷听他一番剖白，很以为然。心忖道：我一没父母二没亲朋，这世上唯得这一个知心的；且从小到大也没为自己做过一回主，到今日总算可做一回自己的主了。
心思已定，便望向杨九郎笑：“何须有此一问？莫说与你永世做夫妻，哪怕朝生暮死，只要是跟你，我亦无憾。”说罢颇觉这些话肉麻得慌，只扭着脸不敢看九郎一眼。
九郎听了，大喜过望，先是在屋里踱了几圈，急忙替他披了外衣便拉着他出了门。
“这深更半夜的要去哪儿？”云雷不解，但只笑着问他。
“你且别问，我有东西要给你，随我来便是。”九郎卖了个关子不肯告诉他，两人手拉手摸着黑走出了杨家大宅。
街上黑漆漆地没半个人影，走了不一会儿，便停在一扇门前。
杨九郎咣咣砸了几下，不多时门内有了火光，门扇被人拉开，云雷这才看出这是之前九郎带他来过的布庄，开门的正是那日接待他的伙计。
伙计睡得懵懵懂懂被砸门声惊醒，出来一看，竟是当家的带着上次那谪仙似的公子，吓得结巴着问：“当、当家的？您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