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rush 11

11
睡意很浅，不安稳得很。
炸炸醒来时天色已亮得刺眼，微微侧身抱住自己，他想起那夜纷乱的场景又忍不住头痛。
事情来的突然，他眼底的占有让他心悸。忘了最后是怎么落荒而逃的，只记得月亮很白，照过来又清又冷。
最后的故事总算以互不理睬收场，一个屋子里的人躲来躲去，或许是实在煎熬也怕他煎熬，丸直接飞去伦敦出差了。
日子静得可怕，每天的夜晚都很冷，而习惯依偎也就意味着要承受破裂带来的加倍疼痛。
越想越迷惘，炸炸坐起来对着窗外发呆，觉得自己挺不是东西的。
如果兄弟亲了你怎么办，当然是给他一拳，可他什么也没做，不拒绝也不回应，就这样躲着躲着，想着学学三流电影里的剧情，让时间把一切带过。
真俗气，也真不负责。
照说自己已经过了年少无知的年纪，没理由分不清喜欢与依赖，可偏偏就犹豫不决了，倒还真像他说得那样，谈不上喜欢又拒绝不了，真是矫情得要命。
还是要把话说明白了，他总不能一直自欺欺人。
暗暗咬了牙做决断，炸炸满屋子翻着手机，才拨通号码就听到了对面疲倦的声音。
“小炸？”
“嗯。”
“……”
电流声滋滋得响，谁也没说话，好像说什么都是错的。
“我，丸，你什么时候回来？”
组织好的语言又变了味，炸炸觉得自己这话听着像要勾引人似的。
“小炸，你想我回来吗？”
“嗯，阿姨做的饭挺难吃的，还有……对不起。”
不明不白的道歉让气氛变得微妙的很，隔着听筒揣摩他的神色，炸炸觉得他一定很难受。
他还真是坏人，他那么多事要做自己还给他施压，他肯定觉得糟糕透了吧。
又是好久没人说话，炸炸抬手看显示屏，却看见屏幕已经暗了。
已经开始挂他电话了，看来是真难过了。
愧疚又自责，更多的还有躁郁，所以折了白纸图图画画，又想起自己被偷的那幅画来。
他在那画上画了什么呢，好像也记不得了，不过对偷画的男人倒是记得清楚的很，想着想着就草草勾勒了几笔，竟没发现自己画人也能到这种地步，轮廓清晰又精致，甚至连眉眼里的清浅也点出来几分，还有眼角的疤，下巴上的痣，不对称的镶钻耳环，还有……
不对，他没有见过他带耳环。
像是忽然发现了什么，炸炸猛然取下耳上的东西，两只不对称的镶钻耳环，竟与画里的一模一样。
终于还是露出破绽了吗，那些空白的过去，在所有人包括他自己的掩盖下还是落下了灰白的一角，暴露出时光的原罪。
是它自己找上门来的，炸炸想着勾了勾唇，卷了画便直接从窗台上跃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