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rush 32

32
转到国内虽说费了点周折但还是回来了，早春多雨，很难遇到这样的好天气，但须须是不大喜欢阳光的，敛眉让护士把窗帘拉起来，许是他的神情太冷，本意想让病人呼吸新鲜空气的小护士抖抖手把窗帘拉得严丝缝合，低着头退了出去。
眼看着她哆哆嗦嗦带了门，须须招招手想叫人把她撤了，想到丸温柔的笑容又放弃了。
他确实该学着对别人好，虽然他不知道这算不算一种。
一个人闷头闷脑对着墙笑了两下，尽管他看不见自己的笑容，但心里不免暖了些，于是下床偷偷把窗帘拉开一角，借着一束阳光偷了片刻清欢。
蓝白条纹的病服包裹着他本就瘦弱的身躯，纤细的手腕尽头捧着一缕阳光，金色的光束自上而下浸透全身，而他半抬起羽睫，像偷取火种的神明。
这样的动作维持了很久，直到有人推门进来，惊扰了神明侧过身来。
是啃，他的哥哥。
期待破碎在原地，一瞬间收尽所有暖意，须须背对着他重新把窗帘合上，单薄的背影微微颤抖。
他是真的很讨厌啃。
这世界最了解他的人是啃，他知道自己所有秘密，明白自己每个表情折射出的不同意图，只有他可以随意愚弄自己，践踏自己，而那种萦绕心头的压迫感，是那个从前夜夜让他嫉妒到发疯的哥哥给的。
之前他耍了点手段助长他们分离，他知道啃不会跟自己算账，可只要他一出现，就是时时刻刻提醒着他那些蒙沉的过去。
丸是他好不容易得来的美好，他不想因为任何人有所动摇。
“须须？”
冷冷听着脚步声缓缓逼近，恍若审判的前奏，而自己却没能想好陈词。
克制着回到病床上，须须看着微微开口的啃，目光扫过他深邃的眼尾。
他还是一样桀骜，只是少点轻佻多些沉稳，也不会再幼稚地和他为了那点破事冷语暗讽。
也不需要上演兄友弟恭的戏码，开门见山直问来意，啃没回答，淡淡坐下来翻了翻带来的东西。
把花一支支插进瓷瓶里，啃看了眼他隐忍的眼神，不紧不慢地开口。
“丸就在下面，他很快就上来了。”
“……你到底想干什么？”
“当然是来看你。”
摆好花再探查须须的眼神，还是隐忍外加点嘲弄。
有情绪是好事，总算不像之前将死的模样，无喜无悲拒人于千里之外。
知道须须在想什么，啃起身出了病房，经过走廊和丸打了个照面。
两个人一直保持联络但还是没有正经聊过天，上学那会儿的交情无形中被赋予了更多，这些年啃也欠了丸不少人情，于是停住一齐靠在两面墙上，面对面才有了谈话的空间。
“最近怎么样？”丸拨弄手指随意开口。
“挺好，你呢，最近怎么样？”
“不错。”
“呵。”
两个人笑了笑这没意义的话题，啃微微正色，眼底暗涌。
“你们的事我不管，但须须是西城名正言顺的继承人，等他出院，我要看到各大版面登的，是他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