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非众 16.蜘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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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蜘蛛
如果发生一个巧合，那么接着便会有两三个巧合接踵而至。
这定论看起来像是墨菲定理——糟糕的事总会从各种各样的概率间脱颖而出之类的——但比起理论，这更像是他亲身经历过的事总结而出的糟糕结论。
斩落不喜欢糟糕的结论，没有人喜欢那东西，但结论就是结论，就算错误、糟糕、惹人厌也一样是结论。
他已经抽出了短刀向那栋楼奔去，那只巨大的蜘蛛在他眼底刺出了微妙的既视感，让他眼皮微微一跳。
但斩落什么也想不起来，记忆突如其来地消失了这种事在这世上着实不算罕见，他也不过是芸芸众生间中的一个。
目的地正好在几栋楼的夹缝里。
在那里，屋子与屋子的夹角构成了个小小的空间。
一片绿色从那处突地闯入眼中——原来那空间被改造成了一片绿地，栽种着树木与竹子，半掩住的空间里似乎还有石桌椅。
人偶，就在那绿地上方徘徊着。
它意到了他的到来，仿佛木质的脚猛地抬起，在半空中掀起一阵狂风，斩落不偏不倚地迎着风冲了进去，那只脚便在风中向他划来。
“铛”的一声，属于非众的屏障完美地发挥了它的作用，斩落手中的刀子接着便顺势挥出。
——先下手为强。
刃尖与对方的节肢打了个照面。
“镪——”
磨擦声让人牙酸。
斩落前冲的动作被生生挡了下来，他喘了口气，这才终于有余裕看清他面前的东西。
那并不是木头，“众”身上所有的东西都是似是而非的，这个也不例外。
但更加与常相不同的是，那腿上有着无数的“纤毛”——那些，都是刀刃。
也难怪双方交锋时会有如此的尖锐声响了，此刻在他眼前的……绝不是“人偶的脚”那样的东西。
而是兵器柱。
切割过草地，那里便留下狰狞的沟壑；划掠过枝头，树枝便被齐声切断。
如果它砍上人体……
斩落闻到了空气里的血腥味。
越过身前那怪异的长腿，再越过绿地外围的樟树，草地之上，他瞥见了一抹猩红。
“——”
脚步急撤。
斩落立刻避开了与那蜘蛛的交锋，扭转身子向那抹猩红的所在地跑去。
蜘蛛在半空发出尖啸，这会儿的它正趴在屋子边缘，最前方的两只腿正不断地挥舞着。
它们一动，刀刃便在碰撞中发出声响，在不知真相的人听来，那声音如同不知何处传来的风铃声响。
但对斩落而言它们是致命的威胁。
纵使“屏障”正在完美生效，但眼下的状况，他无法确保自己始终注视着敌人。
所以，他只能跑，脚步一刻也没有停下，将后头那些风铃般的金属撞击声统统甩在了脑后。
那声音在后头紧追不舍，每一下都带着巨大的撞击声。
蜘蛛没有停止攻击，但那攻击颇有些漫不经心——反而不像是有意要杀死他，而是在戏耍他一般。
斩落咬了咬牙，坚定地没有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