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非众 10.“二人为众”

10.“二人为众”
他走在路上。
平日里总是穿着的那身黑色卫衣今天也好好地穿在身上。
倒不是对它有依赖什么的——只是穿起来相当轻便，一时之间想不到更好的代替品而已。
漆黑的衣物倒也与他的身份相当符合，甚至契合到让他觉得有些嘲讽的地步了。
除了卫衣外，脑袋上被压得低低的棒球帽也是黑色的，帽檐遮盖了他大半的面容，让迎面走来的人根本看不清他的容颜。
——迎面走来的，真的是人吗？
他抬起半边眼睛注视着。
那女人的身上有着鲜血的气味，虽然微弱、混在风中，却依然被他捕捉。
因为他可是个对此相当敏感的人啊——
嘴角因此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
藏在口袋里的手指微微抽动，他低着头，继续向前走去。
女人没有在留意他。
此时此刻，她的眼中，大概谁也不在吧。
她在想些什么呢？
自己是为什么会身在这个什么都没有的庙宇内吗？
那樽孤零零的佛像前的东西为什么被打翻了之类的吗？
还是——
为什么、她已经不再是人了，之类的吗？
“哼……”
他发出低声哼笑。
“虽然只是临时兴起。”他低声说道，“不过，还真实巧啊。”
踉踉跄跄的女人向他走来，她的脊背上，不属于人类的东西正在生长。
从那种地方开始成形，看样子是个大家伙啊——？
但是，接下来要发生的事与体形大小无关。
手掌从口袋里抽出，纤长的手指移向身后，从卫衣的下方探了进去。
指尖碰触到了包着绷带的金属柄，他维持着原本的模样继续向前行走。
女人的目光停留在他身后很远的地方，她的眼里满是某种不明确的哀伤。
——不愧是怪物。
一刹那，他的脑海中诞生出了这样的念头。
女人距他已只有一步之遥。
下个瞬间，手指握紧、手臂挥动。
一柄银光锃亮的匕首就已被他展现在身侧。
女人的瞳孔猛地收缩，眼里终于有了他的身影——
并不高的个子，稍显稚气的面庞，浑身漆黑的装束。
手中握着的匕首看起来经过了精心保养。
他猛地一转手腕。
匕首沿身体内侧转向，它的顶端险些划过了卫衣的表面。
而他却丝毫不显得在意，漆黑的眼瞳间只映照着女性的身影。
——挥出！
瞳仁里闪动着兴奋的光芒。
匕首径直没入那女性的身体，血肉柔软地包裹了匕首的锋刃。
身体被刺穿了。
刀刃精准地刺中了肝脏。
即便已经不是人了，但还是会很疼吧？
他勾了勾唇角。
匕首抽出——
刃上，没有一丝一毫鲜红。
屏障在完美地发挥作用，也是托它的福，拔出刀子比想象中的要容易不少。
手臂接着向上抬起，匕首在半空由正手转向了反手。
女人肩膀上的人偶剧烈地颤动着，它是在——害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