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坡无太白(二)(2)
“东坡,你一点都不着急呢!”我伸手接了接雨水,冷冽的触感,及肤的颤栗,令我感觉到我还活着。我第一次对于我的存在感到一种没有来由的自信,我不是一缕魂,一定不是!
“是啊,为什么要害怕这场雨呢?”他张手,合拢,再次张手,再度合拢,如此反复。“都是一些小事而已,再说,既然是雨,便总会有停的那一天。因为哀愁并非永久的,总有一天能窥见阳光。浮沉至今,必然,也必须保持这样的心态,不是吗?”他笑着回答。
“是啊。浮沉数十载,若一直沉浸在哀愁之中,又怎会有所作为呢?”我笑着拿出我随身携带的酒壶。“就像当年我说的,‘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同销万古愁’,忧愁不过是暂时的,我们借酒消愁,不就是为了以后‘冠盖满京华’吗?实现自己的抱负,让人民安居乐业!”我把酒壶传给东坡,“你我同销万古愁,如何?”
“好!”东坡接住酒壶,一饮而尽。周遭的人望着我们,多少都有些难以置信。能在衣衫皆被淋湿的条件下还如此谈笑,千古间——这或许有些自大——至少在我认识的那些人间,独吾二人者矣!
也不知过了多久,雨过天晴,斜阳已经露出了笑脸,东坡笑着,吟出了他的那首流传千古的词:
“莫听穿林打叶声,何妨吟啸且徐行。竹杖芒鞋轻胜马,谁怕?一蓑烟雨任平生。
“料峭春风吹酒醒,微冷,山头斜照却相迎。回首向来萧瑟处,归去,也无风雨也无晴。”
穿林打叶君莫怕,俄而天将雨转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