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升末日(5)

我不确定我是不是看到了博士把手伸进了镜子里，但总之他手上凭空出现了笔记本。
我一瞬间就猜到了那本笔记本是什么，那就是我们安全部一直寻找而不得的东西。
我眼神冷峻的看着博士说道：“如果你打算用多态宇宙之类的鬼话来诓骗我的话，那我劝你打消这个念头。”
博士尴尬地笑了笑，“我们回去再说。”
而当我们从屋子里出来的时候，我和博士双双愣住了。
我又出现了幻觉，很多的幻觉。
熙熙攘攘的人影围在院子前面，那一道道虚影面无表情地盯着院子里的我们，有些人影手里握着棍棒，短刀等武器。
“喂，你看到什么了吗？”我装作语气平静地问博士。
“没有啊，怎么了，你有看到什么东西？”博士的语气也很平静。
“我也没看到什么。”我答道。
然后在那些人用武器砸开院子栅栏门的那一刻，我和博士不约而同地撒腿就跑。
我直接跳出了院子，选了个不那么空旷的方向逃跑。博士没有跟在我身边，光谱仪在他那里。所以我每跑一步都危如累卵。
但我顾不得许多，直觉告诉我与那群幽灵作战绝对是死路一条。我也顾不得自己保镖的身份，那老家伙也不知瞒了我多少事。
我又出现了幻觉，我看到了妻子和女儿。她们在不远的地方望着我，然后慢慢以一种奇怪的路线向远方走去。
我已经没办法理智地分辨什么是真实，什么是幻觉了。于是我把选择权交给了情感。我选择沿着妻女的路线逃离。
她们断断续续的消失了几次，终于带着我回到了我和博士昨晚过夜的临时营地。
博士居然比我更早地逃回来了。
我们坐在地上喘息着，沉默着。
九
“他们不是幻觉。他们是真实存在的。”
博士点了点头，肯定了我的想法，“他们是量子幽灵。”
他继续解释道：“天劫发射的粒子束有很多种，其中有一种非微观的粒子。”
宏电子。我猜出了答案。就是俗称的球状闪电。
博士再次点头，“被宏电子击中的人，就会变成量子幽灵。他们变成了量子态的人，在无限的时间轴上，他们有一定概率会坍缩成实体，但更多的时候，他们只是概率云。”
他们为何攻击我们？
她们为何保护我们？
“因为他们不想继续以这种方式存在下去了吧。”博士只回答了前一个问题，“我说过，我们人类是宇宙中唯一的观测者，如果没了我们这群生者去观测，量子幽灵们就会永远失去他们的本征态。这样他们就不必再存在下去了。”
我已经知道后一个答案。
“她们很痛苦吗？”
博士没有回答我，反问道：“在生死间挣扎的猫，和既生又死的猫，哪一只更痛苦呢？”
我没法回答，也没法替她们回答。我痛苦地闭上双眼，半晌后缓缓睁开，看向博士。
“你为什么知道这么多？”
“我是有博士学位的人——”博士看出了我并不相信，又说道，“你不是已经猜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