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升末日(3)

我并不知道他要去哪儿，只是当时我不知道要怎么活着，于是就同意了
四
虽然博士唠叨了些，但是跟着博士一起走还是有好处的。
比如我手上的等离子体光谱仪。当然它已经被博士改造过，现在已经不是测定物质含量的光谱仪了。它能够帮助我们侦测等离子体密集的地方，以免我们不小心走入等离子体云中，被高温发光电弧烧成焦炭。
我告诉博士这东西应该有个新的名字，博士却说他不喜欢取名字。我想了半天，最后也想不出什么恰当的。
我与博士沿着光谱仪的指引在一片空旷的地上绕来绕去，有几次还走回了原地。如果不理解末世的人看到我们，说不定也会认为我们是滑稽演员。
我却不敢有任何懈怠。天劫过后，空气中充满了等离子体。在等离子体密集的地方，容易产生威力强大的发光电弧。于是在空旷无物的空间中埋伏着肉眼不可见的陷阱。我们就像是在一个巨大的看不见墙壁的迷宫中摸索着前进。
前方出现了一个人影。
我起先以为我又出现幻觉了。因为除了我和博士这种有设备依仗的人，其他的幸存者都只敢在夜晚出行。原因是在夜里比较容易注意到电火花。
但我慢慢发现那不是虚影，那是一名幸存者。
在白日出现，简直是找死。
那人似乎并没意识都自己的处境有多么危险，他看到我们后，一边兴奋地向我们招手，一边快步向我们跑过来。
我和博士拼命地向他叫喊，让他不要动，停在原地。但他似乎完全听不见。
空地上一阵紫粉色的光芒闪烁，然后一具黑炭状的尸体倒在地上。
我们沉默了一阵，然后继续在无形的迷宫中赶路。
这个人似乎不清楚末世的危险，却能活到现在，说明他的运气十分好，只不过这份运气到此为止了。
五
我的确会经常出现幻觉。
我经常能看到一些人突然出现在身边，然后又突然消失。而且那些人看上去不像是实体，而是一道道虚影，像幽灵般漂浮，又像云雾般弥散。
有时候我还会发现有些影子我认识，其中有我的妻子和女儿。
她们在空中维持着相对静止，面无表情地望着我，彼时我也不敢做任何动作，怕不小心碰散了她们。我期望她们能跟我说话，或者做些什么，但她们却只是如烟消散。
我第一次跟博士说这些事的时候，他告诉我那些是幻觉。
“电磁辐射污染会破坏人体的生理系统，会出现这些症状都是正常的。我有时候也会看到死去的同事。”博士说道。
“那照地球上现在这个情况，岂不是说我们早晚都要发疯？”
“也许会吧。”
“那我怎么知道你现在是不是已经发疯了，要带我去送死呢？”
“从你出现幻觉的频率来看，你一定比我先疯。”
“那你要感谢我已经疯了。”
“为什么？”
“因为当初我就是跟着幻觉才发现你的。”我讥讽地笑着。
六
晚上，我和博士找到了一个金属房子落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