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豪试练Ⅱ】本想万字却还差九百九十三的故事——《张杲卿鞠案》(2)

约摸过了一个时辰的样子，沉闷而浑厚的鼓声将他从睡梦中惊醒，震散了他与周公快要下完的那盘棋。
张杲卿坐在塌上，左手可劲儿地揉着太阳穴。他轻轻地叹了口气，颇有些哀怨。
他慢慢腾腾地从床榻中央挪动到边缘，坐在床边，赤着脚，起身去穿衣物。
身上的官服才穿到一半，就听见他自己的长随阿盛急急忙忙地叩门问他：“爷，可起了？”
“你去衙门说一声，本官随后就到。”张杲卿一边低头系腰带，一边仔细同阿盛嘱咐着事情。
阿盛立刻就应下了，匆匆忙忙地走了。张杲卿将小桯子放在榻边，自己则坐于榻上，借着小桯子的方便，将皂靴套上了脚。
他对着屋内的那面铜镜，端端正正地弄好了发冠，用手一把抓起桌上的官帽，就出了门。他一面赶路，一面戴好官帽。
他刚走到衙门办公的地方，还未进去，李主簿就着急忙慌地走了过来，手里还捏着一张刚刚写成的文书。
张杲卿从李主簿的手上将那张薄薄的、感觉随时都要破掉的文书捻了过来，也不看，只是问道：“何人击鼓鸣冤？”
“回大人，此人乃是城东王家媳妇王李氏，”李主簿恭敬地站在一旁，如实回答了张杲卿的问题，“那王李氏言，其夫王磊外出数日未归，恐有不测，故来报案。”
“失踪？此事可通知守城侍卫长否？”张杲卿一听说是件失踪案，就忍不住发愁啊。一般这种案子都有些麻烦。有的时候失踪了十天半个月找不回，最后自个儿回来了，也是常有的事。
若是富贵人家，说不定是男子家里那位善妒，不曾纳妾。故在外头养了人，住在了外边，也是有可能的。到那时，衙门的捕快们估计要成了捉奸的了。
想到深处的种种关系，张杲卿就倍感头疼。
他也顾不得许多了，见李主簿还在站那里，便向李主簿询问道：“可知王家家境如何？”
李主簿虽不知道新来的知州大人问此事要作甚么，却也不敢怠慢，略微寻思一二，便开口答道：“王家早年以耕种为主业。到了王磊这儿，是一脉单传，索性开了个杂货铺子。因着他家的东西比旁的便宜一些，也是好货，倒是赚了不少。只是这王磊到了二十有七，才被老娘逼着娶了王李氏，夫妻感情也还过得去。”
“说起来，这王家倒是与城西的商贾仇家关系不错，尤其是仇家大老爷和王磊的关系最好，经常在一起。仇家大老爷是个难得的美男子，却鲜少出门。众人唯一见过他时，都是和王磊待在一处的。”
张杲卿听着听着便微微皱起眉头，却也说不上来是哪里不对劲，但以他的直觉来说这事儿有问题。
但他一说不出什么名堂来，二又没有证据，只得吩咐道：“遣人去找王家附近的街坊邻居唠唠嗑，最好让谁家媳妇去聊聊，能套出点儿劳什子消息来的，赏一两银。”
“再让人画张画像，张贴在城中各处闹市的官府张贴通告的地方。先等几天，若无消息，再另做打算。”
“是，大人，小的这就吩咐下去。”李主簿在心中轻叹了一声王李氏的命不好，摊上这等事情，也没再说些什么，乖顺地将事情应下，就退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