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豪试练Ⅱ】本想万字却还差九百九十三的故事——《张杲卿鞠案》

01
宋时有一酒楼，名曰知味观。此楼甚奇，分三层之用。
大堂乃是喝茶听书之地，不上饭食，只有茶与点心各百余种。
这第二层乃是老饕聚集之地，有雅间上百。天南海北，酸甜苦辣咸，各种菜系皆有之，而各菜系中，必然有一两道乃此菜系之精华所在，也比旁的要贵上许多。
这三层嘛，只有寥寥几间雅间，是最上乘的。这地方可是最难订得到的。要知道，知味观现任老板娘最是精于酿酒，有藏酒数百，都是顶顶好的佳酿。
今日，知味观请了近来风评甚好的封仁封先生来说书。一时间，午后的大堂竟是坐无虚席，茶水淡淡的清香盘旋于堂中。人们三三两两的坐在一桌，吃茶聊天，偶尔嗑上几斤瓜子，等待封先生出来。
忽然，厅中响起了一声打扇的声音，离堂中屏风坐的稍近的人皆是静了下来。
随即，大堂中的人渐渐都静了，一齐看向大堂中正中靠后的那张木桌后面的屏风看去。那屏风后，有一约摸二十五六的年纪，穿着月白隐竹纹锦缎所制的服装的书生模样的男子，手持折扇，从屏风后方缓缓转出。
此人腰间系一云纹银质小香笼，下坠一块玄璊二色相杂的蚺蛇玉佩。
他走至木桌后，将手中折扇放于一旁，右手抚上乌木所致的醒木，就那么一拍，惊醒满堂茶客，便是要开讲了。
“诸位可知，当朝宰相为谁？”封仁浅笑着，好似一温润的翩翩佳公子，用询问的目光看向四周。
东南方向的一角有一桌官宦人家的子弟，闻言，便笑着扬声回答他:“谁人不知，以本朝实际情况而言，仅有一位宰相，便是那张昇张杲卿大人。”
其他茶客皆点头称其所言不假。
“封某不才，未能有幸见过张大人。早些年曾路过润州，”他不知何时，已将折扇展开，在胸前一微微扇了几下。接着又是一合，以扇扶掌，“彼时，张大人还在润州任知州。”
“张大人治州有方，此乃人尽皆知之事，又有何好说？”靠前的一位壮汉立即出声质问道，但那人的同伴却有些不悦，“封先生提及张大人，必有缘故，你这话倒是有些冒失了。”
封仁似乎并未对此感到恼怒，话音中还带有些许的愉悦：“这位兄台说的没错，今日，封某要同诸位讲一讲张大人早年的一段奇事，此事乃张大人断案之事。”
此话一出，堂中便有些躁动了。人们惊疑之下，互相询问着。一两人还好，可这人一多起来，便是有些吵闹了。
封仁有些不悦地皱着眉头，抓着醒木又是一拍，令堂中所有人浑身一个激灵，变暂时不敢多言了，就怕这位封先生一气之下就拂袖离去。
封仁握掌为拳，抵在薄唇前，轻咳了几声，继而又说道：“这件事说来话长，还要从张大人刚刚到任那会儿，王李氏来报官说起。”
02
润州知州张杲卿今日刚刚走马上任。
他昨日辰时差一刻就穿戴好便服，带好行李便乘马车离开了临县，在一路颠簸中抵达了润州。
低调如他，就算此时他感到了长途跋涉的困顿，也强忍着不与周公见面，亲自整顿好自己未来的住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