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阿振(连载05)(5)

“下午，你给我买的衣服啊。”
“那件事啊，我不是说过了吗？你喜欢就好，我不介意的。”
“可是会很破费吧，那件裙子应该很贵吧。而且，也不是必须的……”
“但是你喜欢啊，”阿振的声音猛然变近，他似乎是趴在床边，“我可不喜欢你忍痛割爱的那种痛苦表情。”
“你把我当什么啊？”我把自己的头埋进被子里。
“最好的朋友啊！”阿振的声音很温柔。
“笨蛋！傻瓜！睡觉去吧！”我伸手把他的额头戳下去。
我不知道阿振是不是真的睡了，反正我是一点也睡不着。下午的时候，阿振说要带我去买几件适合时代的衣服，的确，他说的有道理，总穿着那几件衣服的话，不仅惹眼，而且很容易被发现。逛商场的时候，我看到一件淡紫色的连衣裙，也不知道为什么，那件裙子似乎有一种特别的吸引力。可我知道，买之前的那些包括来北京的费用已经是一笔不少的钱了，这不是我的钱，是阿振的钱。所以，无论于情于理，我都不能买了。
可是，最终，那件衣服还是出现在了我的手里。阿振买下了它，并且送给了我。虽然阿振说过，我只是他的好朋友，可是，再好的朋友也不至于送我这么贵的衣服。果然，那个傻瓜，我明明说过的……不过，这个事实，无论我说多少次，恐怕也不会改变什么吧。
我翻过身，阿振背对着我，似乎已经睡着了。我看着他的背影，心里默默地说：“嘛，朋友也好，别的什么也罢，随你喜欢啦。不过，如果有一天我消失了，可不要伤心过度啊。”
虽然我接受的教育告诉我托梦这种东西是不存在的，但现在，我却真实希望它可以实现。
第二天，我和阿振起了个大早，在经历了令人恐怖的早高峰后，总算是提前半小时来到了位于东直门附近的俄罗斯驻华大使馆。我向使馆门口的门岗说明了来这的事由，然后获得了通行许可。不过，能进去的只有我，阿振只能在外面等。
“去吧，祝你好运。”阿振站在门口目送我进去。
秘书带我走进了那栋矗立在绿地中的高大建筑，她对我很尊敬，大概因为我特殊的身份和过去的经历，不过，这种战战兢兢的感觉，反而让我感到有些不舒服。
“大使先生在里面等您。”秘书把我待到一间办公室门前，然后站到了一边。
我深吸一口气，敲响了办公室的门。
“请进，门没关。”来中国这么长时间，这是我第一次在异国他乡听到自己国家的语言。
我推门走进去，大使先生从办公桌后站起身，他健步走过来想要同我握手。出于礼貌，我也伸出了我的手，同这个资产阶级“独联体”国家的大使互示友好。
“请问我的护照办好了吗？”我直入主题。
“当然，”他从办公桌下方的保险箱里拿出一本新的护照递给我，“需要帮助的话就联系使馆，你的祖国永远在你身后。”
“祖国吗？”我冷笑一声，“我的祖国在27面前就已经不存在了。”
大使先生叹了口气，说道：“我也不想发生这种事，可是，我们又能改变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