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瑶-与子同归 二十五

书剧混合向。
“可是她死了。”
此话一出，众人陷入一阵沉默。
碧瑶的头偏向别处，轻声道：“你定要我当众点出来吗？鬼王宗迟早遭此一劫，但我可以解决。”
“你解决？”兽神冷笑一声，眼梢上挑，“你怎么解决？届时正派带人围攻狐岐山，你们能撑几天？连逃都没有地方逃！”
白虎抿了抿唇，两手垂在身侧，低声道：“宗主，其实让兽神去也未尝不可，只需挫一挫他们的锐气，也好让我教再休整一段时间。”
碧瑶摇了摇头，暗自叹了一口气，这些道理她怎么可能想不明白，只是从九幽归来，有些事情就不一样了。
亭内亭外除了懵懂的张小鼎，每个人的目光或落在她身上，或落在兽神身上，都带着几分探询。
碧瑶忽而咬了牙，转身间指尖的伤心花光芒大作，比成刃直直地划向了兽神的胳膊。
他不躲不闪，甚至没有一丝波动。
鲜艳丝绸的衣服被猛地划开，白皙的肌肤现出一道口子，流出了一滴血。
红色的鲜血。
所有人都怔住了。
“怎、怎么会？！”幽姬失声道。
白虎一双眸里也满是惊讶，“你、你不是禀天地戾气所生吗？！永生不灭的存在，怎么可能会有血？”
兽神恍若未闻，低头凝视着那道血口，不知为何，眸光温柔了起来，却又带着些悲伤。
半晌，他抬头，“你到底什么意思？”
碧瑶拔高了音量，“我什么意思你不懂吗？你会死的！金铃夫人为了送我回来已经走了，难道现在你也要这么做？！”
张小凡突然想到了什么，脸色变得煞白，转头看向了碧瑶。
兽神歪了歪头，微微挑眉，揶揄地问道：“你不想我死？”
碧瑶盯着他嬉皮笑脸的模样，沉声道：“我不想你死。”
兽神回望她认真的眼神，愣了愣，随即敛去了嘴角虚假的笑意，沉默了。
他曾说过，‘天下之大，有谁配和我做朋友，又有谁敢和我做朋友？’。
世间女子，除玲珑外，他终是遇上了。
兽神转而看向张小凡，问了一个毫不相干的问题：“你说，活着是为了什么？”
张小凡垂头瞥了一眼嗜血珠，然后伸手摸了摸张小鼎的脑袋，轻轻摇头，“我不知道，我这一生，彷佛都是为了别人活着的。”
碧瑶的目光放在别处，不知为什么，她有些想哭。
张小凡自年少便背负着屠村之仇，前半生听从师父师娘的话只欲除恶扬善，后来卷入佛道之争，又被说成是邪魔外道，他一直信奉的，才是毁掉他一切的。
十年血海浮沉，从来命不由己。
碧瑶又想到了自己，魔教大小姐，鬼王宗少主，本该快活恣意地过完这一生，却为了保护心爱之人魂堕九幽，回来后一切物是人非。
她恨不起他，她甚至能理解他，却也仅此而已，无力是最无奈的结局。
兽神的面容浮起一种奇异的神色，“我不为谁而活了。”
闻言，碧瑶意识到了他的想法。
当年玲珑在古洞里布下的八凶玄火法阵已然将他烧的元气大伤，遑论又被压在九幽之下数千年，现今已经成人，世上再无让他活下去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