寄雪寻梅(5)

“你喜欢就好，无需拘泥于这种小事，鲁国雪日多，衣裳也不易干，多备几套是好的。”
他眉眼是温和的笑意，对一切都解释得在理，大司命找不出错误，也没有推迟，小心收进怀里，对他道谢。
“说真的，哪怕是伤好了，都不愿离开了。”她声音轻柔，语气增了伤感，顾盼流离之间，借着笑隐藏过去。
天色暗下来之后，大司命换上了新衣，长发挽成马尾，只用一个木簪子作装饰，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闭目冥想，脑子里记忆的痕迹只有自己身处一个高墙耸立的房子里，墙上刻满了看不清的文字，还有房子中央那一池水，池水的中心是一个圆台，沿边竖起莲花灯，再一看。那圆台中打坐结印的人，模模糊糊的看不清样子，大司命猜想那人就是自己，接下去就再没有回忆起，若是更深入地去想，脑子就会开始疼痛，感到有火焰在灼烧自己，连带着体内的寒气也会迅速蔓延，轮番上阵，火焰加身，寒气直逼心脏，手指尖也莫名其妙地针刺般发疼，像是封印了一股强大的力量要冲出来。这一情况她选择了隐藏，没有对颜路提起过，当颜路问起，心里就有一个声音在大喊着“不可以”，她就没有给出回答，颜路给她把脉是感到她体内的寒气有消散的态势，也没有缠着过问。
就这样吧！就这样活下去，就算没有前生的记忆也没有关系。
记忆里所存有的都是和颜路一起度过的日子，她并不感到厌恶，反而是珍藏起来。
“司命？”
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把她从冥想中叫醒，颜路就站在一米外的地方，微微蹙眉。
“你脸色看起来很不好。”她脸色苍白，他心脏一动，“是否是想起来什么？”
“没有。”她站起身，盈盈地在他面前转了个圈，笑问，“怎样？”
她突然的举动，让他没反应过来，倒是自己反常了，他无奈地回以微笑，“很适合你。”
“看来颜路公子还真的是个木头呆子，毫无风情。”
“可别取笑在下了。”
他实在是无法招架大司命对他展开的恶趣味，可偏偏她知晓自己的弱点，拿她没办法，所以总是很快缴械投降。
镇子里的灯会举办得盛大，街道挂起各式各样的灯盏，贩卖商品的摊子紧密排列着从街头延伸到街尾，烟火气弥漫，食物香味占据了空气一隅，形形色色的人，满目琳琅。
大司命朝气蓬勃，一进镇子里就开始了游玩，这里窜窜，那里望望，不一会儿，面具、食物、花灯都拿在了手上，颜路只庆幸自己带够了银两，跟在她身后陪着她到处乱逛，兴致也感染着上来了。
“呐！”她把刚从玉器摊上挑上眼的一枚白玉玉佩放在他手心，“你需要一枚玉佩傍身，虽然花的是你的银两，但是我回去会努力帮你整理房子，上山采梅帮你酿制梅酒，也会帮你磨墨，照顾院子里的花……”
“算是从中抵扣了。”
她说，一下子把玉佩系在他腰上，然后示意让他付钱。
她向来如此，不想欠他什么，从住在居所起，就会尽量帮忙，颜路自是明白她的小心思，为了她安心住下治伤，从不阻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