寄雪寻梅(3)

“司命，你可知道，为何红梅选择在冬天开放？”他猜到她想说什么，便打断她的话头。
她思忖了一会儿，“因为寒梅胜雪？!”
“是的。在寒冬，唯有梅花不惧严寒临枝盛放，有人说它坚强，有人说它刚正不骄，在下也赞同，它的灼灼绽放，一如烈阳，没有人会选择软弱避世，它铁骨铮铮，傲然立于人世间，这就是它的品格。”颜路循循低语，言语之间都是坚定。
“梅花选择了在冬日展示自己的风骨，而我，选择了救你。”
“我不会觉得麻烦，只是担心不能将你治好，生命可贵，我不会见死不救，哪怕倾尽一切，我也定当负起职责。”
她听得愣在原地，她能看到颜路身上的认真和仁心，他的谦谦风骨，吸引着她去寻找他身上更多的未知。
“颜公子，你到底是何方神圣？”
他放下手中的笔，轻笑言道，“在下不过一介草民，于这大千世界之中渺渺而生。”
关于颜路的身世过往，大司命从不过问，但她看得出在他眉目中可看出于世的悲伤，不显，但清冷可见，可她自身难寻，不知何处归家。
待在颜路的居所久了，大司命也是腻了，可是冬日刚过半，正是寒风刺骨，颜路考虑着她的身体，却抗不过她频繁的旁敲侧击，准许她下山游玩。
“倒像是养了个孩子。”
他笑道，看着大司命雀跃的模样，心中不由得也开心起来，连着还许她喝了一杯自己酿的美酒，
“可没有这般大的孩子。”大司命揶揄着开口，把酒杯拿起来，试探着闻了闻味道，梅花香味正好，入口清甜。
“不错，是我喜欢的味道。”她舔舔唇，眉眼带笑地把酒杯推到颜路面前，“再来一杯。”
“不可，会醉。”颜路把酒杯放到一边，看着大司命脸上的酒红，舀了清汤递给她。
大司命也是听话，心想着机会还多的是，也没有再求。
你这般善解人意，我倒是受之有愧了。她心想。
颜路在私塾教书的时间一月有几天休息，这几天他一般就是待在家里看书、研究医学、写字画画，刚开始大司命觉得无聊，也没有去关注，但时间一长，竟然提起了兴趣，开始只是在旁边看着，现在也会提笔写一些书上的诗词，颜路从没有吝啬夸赞之词，这让大司命感到满足，练字也勤了。
有一日，大司命练完字觉得无事可做，套上斗篷就出了门，下山的路有被颜路很好地扫清积雪，走起来方便了许多。她突然想到自己前几日抱怨下雪路不好走，他虽什么都不说，却记在心上。
“傻子，我又不是天天出门，记着这些事有何用！”话虽是这么说，本人倒是开心地笑出声，心里滋生出更深的情绪。
为了感谢颜路的善良心肠，大司命决定带上自己最喜欢的梅花酥去看他，她从未去过他教书的地方，一路上打听才找到地方，彼时的颜路正结束了课程，在私塾院里的亭子里应付学生的问题轰炸。
她小心翼翼地在门口张望，被私塾里的学生看到，学生很好心给她指路，于是一来到私塾里，她便看到在耐心地解答学生问题的颜路，她等到学生都散去了才走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