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呼晰】谁（二十一 二十二）(6)

听着安静的歌也觉得世界吵透了，他有些坐立难安，这样下去说好的专辑该怎么办，等了他那么久的歌迷岂不是白瞎了这么长时间的陪伴？本来就够没用了，要是连个专辑都搞得乱七八糟，那真成废物了。
烟抽得更猛了些，他跑到阳台上去透气，想着待会儿可以把书架上的书再重新洗牌整理一遍。初秋微凉的晚风终于让他有了稍许安宁，东想西想的，渐渐地居然也来了点儿睡意。
他猛地一怔，赶紧走进卧室，脱了鞋规规矩矩躺床上，期待随便哪方神圣重新赐予他这平凡人类该有的技能。
有些迷糊，但还是睡不着，朦朦胧胧间，什么冰凉的东西拦在脖子上，他睁开眼，看见周深拖着个打石膏的手，拿着个水果刀，抵着他的脖子，半伏在他身上，望着他的眼睛。
他的眼里似乎有笑意，又似乎阴沉沉的，房间没开灯，光线很薄，王晰不确定。他伸手抚摸他的脑袋，又沿着发际线摸过他那条缝了十六针，尚还包着纱布的刀口，轻声问：“什么时候来的？”
周深：“刚刚。”
也是，王晰想，他躺床上拢共也没几分钟，刚刚听门响还以为在做梦，没想到是真的。
“好大一股烟味儿，难闻死了……”周深埋下脑袋靠他胸口，听他平缓的心跳，“是谁答应我戒烟来着？”
王晰轻笑：“不知道。”
隔着衣服在他胸口轻轻咬了一口，算作耍赖的惩罚，王晰抚摸他脑袋的手不由得重了几分。
沉默过于宁静，空气里的低压值正在稳步上升，抵在喉头的刀面不小心蹭过皮肤，引起一阵反射性发麻。
周深问：“沈爱的孩子是你的？”
王晰答：“嗯。”
“我们在一起后你背着我跟她上床了？”
“嗯。”
“为什么？”
“不知道。”
刀刃离开脖子，刀尖对准了心脏位置。周深抬起脑袋，眼里的泪水迅速聚集，他用力盯着王晰细长的眼睛，试图在里面找到些许不妥的蛛丝马迹。
“你知道那份照片吗？”他嘴唇颤动。
王晰像从前无数次一样，伸手抚上他的侧脸，拇指磨过他的眼泪：“我知道。”
“你相信了吗？”
“我知道那是假的，你睡觉不那样。”
“沈爱威胁你了？”
“没有。”
刀尖刺进衣服里，抵达皮肤最表层。周深的声音已经变调：“……你现在，在骗我。”
王晰：“没有。”
湍急的泪水打湿下巴，漫过脖子，滴落在王晰的胸口，周深拿着刀的手抖得越发厉害：“不退缩……呜……不回头呢……”
王晰握住他握着刀的手，让颤抖稍稍平息：“说话就跟泼水似的，很容易的深深……”
“你不要叫我深深！！！”
周深猛地抬起身体，本来该因惯性而离开王晰心口的手依旧被王晰死死拽在原位，周深在短暂地呜咽之后，皱着一张已经被眼泪搅得乱七八糟的丑脸，哭得声嘶力竭。
他不想相信王晰说的话，但偏偏除了那份自以为刻骨的感情，他没有任何理由能断定王晰在说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