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程》03(8)

庞籍看着他跳脚的模样，打开折扇轻掩薄唇，眉眼带笑，“过奖过奖。”
包拯叉着腰看他，“肯定是公孙先生教你这么气我的，哼！我要回去找他理论！”
庞籍笑道：“不不不，鄙人自学成才。”
包拯抱头大喊，“啊啊啊——你们都欺负包包！”
庞籍淡定如初，“这叫爱的关照，天地可鉴。”
包拯指着他，一脸撞破真相的表情，“你还说不是跟先生学的！他总是这么说！”
庞籍合起扇子，一本正经，“我发誓，真没有。”
“你有！”
“没有……”
“有！”
“没有。”
“……”
包拯和庞籍打闹着逐渐走远。两人丝毫没有注意到，在身后不远处阴暗的小巷口正站着一个人，神色阴郁地看着他们。他手中闪过一抹亮光，却突然瞥到茫茫人海中那一抹银发，那人暗暗咬牙，隐入暗处。
白玉堂展昭在两人不远处跟着，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
“展昭，你说老包这是怎么回事？突然想通了？居然带螃蟹出门？也不怕刺客找上门了？”
展昭面无表情观察四周，“所以大人才让你我暗中保护，以防不测。”
白玉堂翻了个白眼，“爷不是说这个，老包态度转变，爷总有些在意。”
展昭不假思索道：“庞大人机敏，总想着出府寻找记忆，最近大人又忙于公事，若是庞大人趁此机会偷跑，反而会造成更大的麻烦，倒不如大人亲自陪着。”
“说的也是，螃蟹虽然没了记忆，可一点也不傻。”白玉堂一副深有体会的样子，“之前在开封府里，爷好几次差点被他套了话，幸亏爷机灵。”
展昭看着他，轻叹一声，“你向来率真，庞大人许是看出你这性子，专门从你下手。”
白玉堂皱眉，“怎么被你说的好像很有计谋的样子……”
展昭不理会他，又道：“庞大人确实聪明，有时比大人更甚，只是以往总执念于与大人斗气，看着单纯傻气罢了。”
白玉堂点头同意，颇为感慨，“的确，在襄阳的那段时间，爷天天都在怀疑自己面前的螃蟹是不是假的，简直与交子案前判若两人啊！”
展昭比白玉堂早认识庞籍，听到他这么说，便也道：“庞大人心性向来比大人沉稳，处事方式也较大人成熟，只是以往喜与大人打闹罢了。庞家变故，父亲惨死，庞大人心痛，性情变化自然难免。”
想起以前的事，再联系如今，白玉堂感叹道：“这倒也是，就是苦了老包了，现在是又当爹又当娘的，也是够呛。”
展昭闻言满脸黑线，“……白玉堂，注意用词。”
白玉堂一顿，有些烦躁地摆摆手，“行了行了行了，意思差不多就得了，别总抠爷字眼。”
展昭却一板一眼道：“有错，要改。”
白玉堂不轻不重打了他一拳，佯怒道：“别废话，跟上吧！”
两人一路打闹着，渐行渐远。
不知不觉，便已是日落西山了。
庞籍看着茶馆中渐渐稀少的人影，饮尽了最后一杯茶。
今日一行，虽然并未让他忆起什么，但总归是有些收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