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烧(仿詹姆斯乔伊斯文章作,比较意识流)
后来的每个夜晚,当她褪去白日的疲惫用着欢快的语调与我聊天时,我的心便欢跳起来。我想象着她会如何回复我的话,想象着我引入下一个话题时她的反应,想象着她此刻是否与我一样内心有着狂热而愚蠢的激情。可事实总是鲁莽的证实了想象的虚假,我们并没有长篇大论的聊天记录,有的只是几句日常的客套话,但她的微信头像却一直在呼唤,呼唤着我内心那狂热而愚蠢的激情。
有天我坐着躺椅在阳台上看书,午后的大学校园寂静无声,透过余光,我发现阳光一寸一寸的洒向我晒的棉被,放下书,风轻轻吹佛过头顶的衣服。我闭上眼睛,竟发觉自己什么都感觉不到了,躺椅随风微微摆动,彷佛自己置身于无边的大海,我全身的知觉仿佛有了生命一般,一个接着一个近乎疯狂的跳向无垠的大海,我感觉全身的知觉都要跑走了,就紧紧抱着怀中的《卡拉马佐夫兄弟》,心中想着:“爱,是什么样的?”
她向我打电话了!那久违的声音再次拨动了我的心弦,可话筒中的声音不再女孩子气,而是多增了许多疲惫——她发烧了。我一下茫然的不知所措,她却让我不必担心,说是先睡了,今晚就不必道“晚安”了。
那个电话过后,无数愚蠢的念头涌上大脑,占据了本该打起呼噜的思维。我徒劳的想象着照顾她的情景,焦躁着摆平想去她的城市安抚她的念头。她的形象,她的话语,愈发生动的萦绕在我平庸的脑中,我的灵魂在想象中得到快感,内心却更加不安。在这无声的夜中,我无力摆脱这两种对抗的思绪,竟如此睡着了。
早晨醒来,处理好卫生事务后,她竟又不合时宜地占据着我的大脑,驱使我拨下了那个烂熟于心的号码——“您好,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不安的思绪占据主动。幻想驱使着我订下了最近的车票。
最终我登上了这辆充满魔力的大巴,它缓缓驶离车站,我转向窗边,阳光闯入我的视线,窗边的风景默默无语,却有韵律的在前行的乐曲上驻上跳动的音符。欢快的音乐暂时安抚了不安的念头,我闭上眼睛享受着这一切。
欢快的五十分钟过去了,这是她的电话却打了过来——“我今天早上好多啦,你在忙吗?”随着她的声音,安静的心再次欢跳起来,但喜悦背后却隐藏着巨大的失落——“没,不在忙啦,你好点就行。”
电话中的声音渐行渐远,我揉搓着手上的车票,勉强记起了此行的目的,然后我慢慢摘下耳机,却听见周围乘客说天快下雨了。车子继续向前行驶,天空也渐渐黯淡。
我转头凝视着窗外忽闪而过的风景,天空和云朵变成阴沉沉的一大片,云中的斑点静如水面一般。我突然发现自己不过是只受虚荣心驱动又任之摆弄的可怜虫,我眼中仅剩的光芒随之熄灭,进而升起未曾有过的愤懑。
光明从空而落,耳边响起的是坂本龙一的《World Citize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