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静群主（6）(3)

在这一系列程序完成后，所有的农业世界都看起来完全一样——一片平原上，随风翻腾的高产作物向空旷的地平线摆动。一个人可以走好几天，却永远看不到任何明显的特征。任何理智的人都不会选择在这样的地方散步——肥料工厂的污染排放是如此强烈，以至于它们把空气都变成了橙色，使得未经过滤的空气无法呼吸。仅第一个播种季就已经完全耗尽了土壤的养分，因此需要不断地输送更多的硝酸盐和磷酸盐，所有这些都是装在悬停于星球上方的运输船里肮脏的仓库运送过来的。整个世界都被无情的单一农业生产所笼罩，纵横交错的排水管道被化学残留物烧灼，表层土壤不断退化成越来越薄的尘土。
但这并不重要。一个行星可以像这样被驱动数千年，直到它最终崩溃，变成一个死亡世界。农作物的质量在稳步下降，但数量几乎可以无限期地维持下去，前提是供给线得以维持，进口保持稳定。每个生长季结束时,巨大的收割机被被启动，从围栏里拖出来，在灰色的田野上散开，烟囱喷涌，车厢下沉。这些巨大的生物由高边金属和复杂的管道构成，最小的也有100米长。它们在枯萎的草原上爬行，吸干每一粒苍白的谷物，然后用管道将它们直接输送到内部的防腐漏斗中。进料着陆器从高空降落，与仍在移动的庞大收割机对接，提取原料，然后将其送入城市大小的处理大缸，用抗生素喷洒，破壁、燃烧、碾碎，然后进行压印和包装。一旦准备好运输，集装箱就会被大容量的着陆器拖到轨道上，准备转移到中空的大型运输机上，后者将精炼的产品运送到每个饥饿的巢都和铸造世界，周而复始。
许多农业世界的管理部门有一个有意思的传统，他们喜欢把农业世界对外宣传为一个准天堂，没有城市的肮脏和拥挤，充满田园风味的安逸。许多传单被投放到人口稠密的地区，上面满是对户外生活优点的赞美:阳光普照，男男女女个个面色红润。但实际上，农业世界的生活就像其他绝大多数帝国职业一样冷酷、艰辛和单调。没有一棵树上结满了亮晶晶的果实，只有一公里接一公里发出咝咝声的玉米。在温暖的阳光下，没有温柔的散步者，只有穿着防辐射服的劳役在辛苦的工作，斜倚在尘土飞扬的风中，这大风在赤道附近咆哮，没有什么可以阻止其狂暴。而一旦新来的人发现了这一点，就太晚了。运输船满载着人们来到农业世界，空着离开。在契约工人中有这样一种说法——你来这里是为了土地，而你最终会成为土地的一部分。
Najan也没什么不同。它主要生产七种经过批准的富含营养的谷物，由位于北半球中部的中央指挥站监管。超过300万名侍从在超级农田里工作，却只有20多万人——比一个中型巢都中单个尖顶的人口还要少——控制着半自动车辆的库存，并监控着气象控制节点的网格。这里有三个驻守点，驻扎着几百名训练不足的普通士兵、一座星语塔、一个基本的轨道防御网格、一个海军站点，以及从属行政管理部门的其他一些布满灰尘的办公室，这些办公室很少有人值守。Najan的这点配额不足为奇，次级星区指挥部的安排就是如此，他们只需要照此行动。在这种状态下维持运转是一项艰巨的工作，因此最好保持低调，而不是去随便招惹那些世界之外的魑魅魍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