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事想让少年知（2）(2)

“痒。”张云雷推开杨九郎，揉了揉泛红的耳朵。
杨九郎花了一会儿工夫喘匀了气，又花了一会儿工夫讲明了前因后果。但他隐去了自己那段社会主义接班人的发言。
那段话……总觉得有些许崩人设呢，好歹我在磊磊眼里也是个校霸级的大哥。
张云雷面色冷淡地听完了一切，开口道：“笑什么笑，我没跟你笑。小九爷是不是觉得自己特威风啊，行侠仗义惩恶除奸呢，你就真不怕那孙子找帮人也堵你一回？”
“嘿，怎么跟哥哥说话呢。”杨九郎呼噜了一下小孩儿的头，“来了我也不怕。”
张云雷的头发很软，摸上去很舒服。
“别碰我。”小孩儿偏头躲了一下，“你是不是忘了什么事？”
“能有什么事？”杨九郎挠了挠脑袋，突然一拍大腿，“呀！小黑胖子是不是让我放学去他办公室的？”
“什么小黑胖子！人家是郭老师！”张云雷气急败坏。
杨九郎哥几个踢足球踢中了学校的玻璃和……玻璃里的郭老师。郭老师让他放学去一趟就不请家长了，结果他还给跑了。张云雷跑去替他赔不是，小孩儿脸皮薄，又乖不常犯错，想来想去憋了口气，这才给杨九郎这儿撒伐子。
杨九郎自知对不起小孩儿，赔了笑脸去哄。张云雷冷着一张脸：“今晚再加两份试卷。”
“别啊。”杨九郎不情不愿，瞟到小祖宗神色，“唉好嘞。”
把张云雷看成是软糯可欺的乖小孩是14岁的杨九郎做过最蠢的事。过完暑假他读初二，12岁的张云雷竟然跟他同班。
“我小学跳了两级。”张云雷说得云淡风轻。
杨九郎瞬间感到了知识分子的王霸之气。
第一次月考过后张云雷看着杨九郎的成绩单直皱眉头，当下决定要给他补习。致力于把老师教的东西原封不动妥妥帖帖还回去的不占便宜杨九郎肯定是一口回绝，开玩笑，让弟弟补课，九爷这脸还要不要了。
张云雷笑得斯斯文文。
转头就把杨九郎在学校干得破事全部告诉了杨老爷子。
老爷子拿着扫把追了小九爷三条街。
从那以后杨九郎就明白了，张云雷是只正直且傲娇的猫，撒娇的时候又乖又柔软，挠人的时候亮爪子也毫不客气。
思绪拉回，杨九郎看了看眼前的试卷，还剩最后半张。
已经夜里十一点半了，旁边监工的小孩儿抱着课本，趴在桌上睡得香甜。
十月份，天气转凉，夜里隐隐有了些许寒意。杨九郎拿来一个毯子，轻手轻脚给小孩儿盖上。打算速战速决写完，然后把他抱回床上睡。
张云雷说到做到，从初二直到现在，两人都已经高二了，张云雷一直每天监工他的功课，甚至还布置额外作业。但也多亏如此，杨九郎才能考上这所全市最好的中学，赖着小孩儿继续做同桌。
张云雷睫毛很长，在眼前投下一小丛阴影。杨九郎也趴到桌上，凑近他的脸，呼吸纠缠着呼吸。
真真是现世安稳。杨九郎想。
我的少年，温暖了岁月，珍贵了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