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事想让少年知（5）

第五章
尽管小九爷刚刚十句有九句是混账话，但有一句是真的，他确实得出去一段时日。去加州。
自家爹妈在美国不仅没有因为受到资本主义的侵蚀而离婚，反而还蜜里调油，年前居然心血来潮给他造了个弟弟。
算算日子这两天分娩，小九爷作为长子还是有必要飞去美国陪着的。
就是得有俩星期都见不着磊磊。
张云雷却比他激动得多，托自己爸妈在天津打了长命锁，锁里扣了一束他小时候的小辫儿，小九爷偷偷吃味，这是得多喜欢才愿意分了自己的福泽给二宝呢。他让杨九郎带去美国，给即将出世的弟弟做见面礼。
两日后，小九爷飞了美国。
老爷子是一点都不想孙子，反正现在孩子一颗红心向太阳，不怕怹呆美国不回来。
倒是张云雷有点想念了。
但小孩儿不会承认的。
郭麒麟果然恬着脸日日来抱张云雷的自行车，一张嘴卯着劲逗闷子。但张云雷还是会偶尔突然出神，想念小九爷款的碎嘴子。
可能是不太习惯。小孩儿如是想着。
每每杨九郎打回来电话，张云雷总是第一个跑到电话前，想想又别别扭扭请了老爷子先接电话。老爷子总会跟孙子先互相埋汰十分钟，才把话筒递给身旁支着耳朵的张云雷。
“磊磊……想没想我？”来自大洋彼岸的声音软软地撒着娇。
张云雷推了推眼镜，声音冷淡：“没想。”耳尖却是红的。
“啊……”音筒里传来小九爷失望的声音，“我好伤心呀……”然而嘴上说着伤心，却依旧没完没了地拉着小孩儿聊着闲天，每次都是张云雷催着他才挂了电话。
北京和加州时差将近15个小时，杨九郎不想扰着小孩儿睡觉，每次都掐算着时间，尽可能早点打，也能多说会儿话。然而今天，小孩儿却在晚上临上床睡觉时，接到了小九爷的电话。
“喂？”
张云雷听到那边传来一声熟悉的轻笑。
“我就在想，肯定得有一次，电话是你先接的。”小九爷的声音疲惫而满足。
是张云雷不愿承认想念的笑，是张云雷不愿承认想念的人
“今天怎么，不怕打扰我休息了？”小孩儿看了眼表，快11点了。
“怕什么，你今晚就是不睡陪哥聊会儿又怎么了。”
“那你得付钱，一小时五百，依小九爷的身家，先来个三块钱的？”
杨九郎彻底被逗乐了，张云雷抱着听筒，听那边爽朗的笑。
笑够了，杨九郎的声音沉静下来：“想没想我？”
“没有。”小孩儿的答案一如既往。
“啊……”小九爷的失望也一如既往，“可是我想你了，磊磊。”
“帮我开开门，我想见你。”
张云雷几乎是风一般跑出了屋，赤着脚奔向门口，推开四合院的大门，便看到风尘仆仆的小九爷。小孩儿跑得急，赤着脚不算，身上也只穿着单衣，今年北京入冬得早，前两日还落了雪，小孩儿却好似完全没感到冷一样。
杨九郎急了，解开长款羽绒服的拉链，一把把小孩儿按进怀里：“小祖宗，穿这么少就敢往出跑，冻坏了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