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罪】《救赎》十

池震总说，人最怕的就是没得选择。《无间道》里刘建明也说“以前我没得选，现在我想做个好人。”有选择比没选择要好得多，查案也是这样。线索时而向四面八方伸展，让人无从下手，不知如何选择，时而毫无头绪，无懈可击，让警察都赞叹这个犯罪天才。陆离觉得此刻的处境，像是手中的风筝断了线。或许那个人就是罪犯，可如今已经生死未卜，也无从查起。如果神灵有知，会让杀人犯得到应有的惩罚吗？让他们千刀万剐，神灵能做到吗？温妙玲打来电话，新案子就摆在眼前，他们不得不先放下这个案子了。陆离看着旁边的池震，一声不响，他觉得池震也像那个案子一样，是从他手中断了线的风筝，宁可撞得头破血流，也不肯在他身边停留。
苍色的天空，从静水沉渊中升起，万里无云。沿路的风景从初生枝芽换成了皑皑白雪，去烂尾楼的路都是千篇一律，去兰裔的机票，也攒了厚厚一摞。可几个月了还是一无所获。桦城的案子从那个电话之后就接二连三地来，几个月里也到了高峰期。池震和陆离忙里偷闲，也没间断过对这个案子的调查。一路上两人说说笑笑，陆离忽然发现池震走去了另一个方向。“喂！”他喊住池震，走了过去。“你这是要去哪啊？”池震笑了笑“我想带你去教堂看看。”然后露出一个得意的表情。“去教堂干嘛？带我去结婚？”池震眼里带着笑意，陆离的幽默是池震一手培养的，他不断得给自己惊喜。两个人都摇摇欲坠，却成了彼此的救命稻草。他紧紧地抱住陆离，感受着他怀抱的热气。“池震，把心打开，放下过去吧。”池震拍了拍陆离的背，只是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放心吧，早晚会有这一天。
不过，现在我们得先去办正事。”他扯着陆离的手在雪地中奔跑，离教堂越来越近，悠扬的赞美诗的歌声也越来越清晰。池震让陆离现在窗前，恍惚间，陆离注意到了那个怀抱吉他的苍老男子，熟悉又十分陌生，他不敢辨认，又不得不承认，那个人就是叶守良。他惊讶地回头看向池震，池震微微地一笑，揽过他的肩膀，陆离就这样站在窗外看着，有些激动，有些忐忑。那个男人的身上少了几分年轻气盛，多了几分驯熟。直到教堂聚会结束，人都走空了，陆离才慢慢地走了进去。叶守良如朝圣般摆好乐器，回头的那一刻，呆呆地怔住了。
心生恨意的那刻，是他路过陆子鸣办公室时的一个顿足。他隐约听见池雯似乎要把去悉尼学习的申请表还给陆子鸣，而陆子鸣也少有地有些生气。他还是第一次听见陆子鸣这么态度强硬地待人。但此刻他并不在乎陆子鸣什么心情，他甚至有了冲进去的想法。为什么陆子鸣擅作主张把申请表给了池雯，佳音也很优秀，虽成绩不如池雯，但经验上绝不比池雯差，不过是各有所长。他胸中满是怒火，还好此时无人经过。“你不填，我也不会把这表给第二个人。”他听见陆子鸣将那纸撕碎，他几乎要崩溃了，一拳砸在了墙上转身离开。陆子鸣算个什么东西，他对池雯的偏袒过于明显，虽说成绩第一满足优先选择资格，但负责这表的权力若是在自己手里，他是无论如何都不会让给他人的，他埋怨天道不公，埋怨陆子鸣私心过重，气急败坏地离开了。路上就接到了叶佳音的电话，说池雯的申请表已经交上去了，叶守良压抑着心中的怒火，安慰她继续努力明年还有机会，而叶佳音执意要去陆老师那争取一下，他很开心听到女儿这样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