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罪】《救赎》五

陆离第一个想到的地方是陆子鸣的书房，两人进去小心翼翼地翻找。由于陆离妈妈经常进来打扫擦拭，这里就像陆子鸣还在时一样一尘不染。陆离已经记不清自己上次进来是什么时候了，如今看见眼前之景未免会睹物思人。他会在不经意间翻到自己小时候画的画，父亲节的祝福，父亲生日的祝福，那些卡片陆子鸣还都留着。他时常愣住看看，时不时地还会笑笑，然后如视珍宝般收了起来。“哎，陆离。”池震拍了拍他，手里拿着一张照片。照片上两个七分相像的男人站在一起，不过看似性格十分不同，无论是穿衣风格，发型，还是面部表情。“这个人是我爸同事，桦城音乐学院教授，和我爸共事了二三十年。小时候他总来我家吃饭，来逗我玩。后来他女儿病了，他带女儿去了兰裔国治病，我就再没看见过他了。”陆离继续翻找，池震若有所思，陆离的话突然又提醒了他。桦城音乐学院，这个与案件有千丝万缕的关系的名词，除了未知的真凶，所有人都与他有关。
案发现场，嫌疑犯，受害者生活的地方，池震觉得不得不去一趟。“陆离，我想我们应该去桦城音乐学院查查，那儿应该会有更多线索。”
两个人已经很久没这样跑一辆车了。池震感到了久违的心安，也许只有在陆离身边，他才这样安稳。他不知道那天晚上在天台上，陆离是否懂了他的意思。可是他又怕陆离看出了他的试探和期待，他害怕承受那份感情，或许是因为所背负的太多，又失去过太多。
“我小时候来过这儿，爸爸教我骑车。我记得当时这儿有许多鸽子，我一骑过来，他们就都飞起来，特别好看。”这几天都在桦城音乐学院里东跑西跑，还没得到什么有价值的信息。只剩下最后一个老教授了，他们直奔那人的办公室，然后直奔主题。那人面相十分和善，她告诉他们说原来池雯的寝室有八个人，她的班里也只有这八个女生，她们都很文静开朗，比其他班级的宿舍关系和睦得多，给她省了不少心。“那那两名幸存者呢？您还有她们现在的联系方式吗？”“其实确切的说，根本不存在幸存者了。大概是她们大二那年，我们班叶教授的女儿出了车祸，成了植物人…那么漂亮的女孩子，个个听话懂事，怎么都遭遇了这些事…”她一度哽咽，埋着头，调整了一会儿，“另一个在这之前办了转学，转到了另一个条件更优越的学校，或许这真是个正确的选择。”她红着眼，池震递给了她一张纸巾，她转过身，找来了一个本子，那里记录着她学生的联系方式。
上面用各种颜色的笔涂抹过的，是后来师生聚会时更改过的。他们按着上面的地址慢慢开着车，渴望再得到新的线索。
他们问过的那些二十多年前任职的教授们，不约而同地对他们夸耀了那几个女生的优秀。也都不愿意把陆老师跟那个奸杀犯联系在一起。听闻池震和陆离是来打听这个案子的，他们都希望可以还陆老师一个清白。陆离回过头看着车上熟睡的池震，这几天两个人都累坏了，好久没有这么忙过。没立案的案子，只能两个人用闲暇的时间慢慢查，可是陆离反而很享受这样的感觉。平日里大家一起查案的时候，陆离有时倒觉得人多手杂。一年多没有见过池震，不知道他跑到哪去了，池震没说，他也就没问。此刻，他只专注地盯着池震，这个他一年里朝思暮想，只能梦里见到的男人。路灯昏黄的光线映着池震的脸，朦胧间，陆离有了一种想吻上去的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