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机会者(12)

它没有丝毫停顿，用肩膀将拦路的奇美拉撞到了一边，我充满恐惧地看着它的尖刺将还在燃烧的车身划出几条大口子。几块装甲车的残片还在燃烧着，火焰也被不均匀地蹭在了它的甲壳上，而它还是好象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向我们走来。
“把那杂种射倒！”我叫道。随着这一句咒语，所有人也都开始射击。
布瑞登操作的光炮开火了，一束足以瘫痪主战坦克的能量在刽子手的骨质装甲上划出一道伤口，黑色的鲜血从它的外骨骼身体上滴了下来。畈尼克斯小队里的重矢弹机枪也加入进来，将它的腿沐浴在树桩粗细的爆炸之中。
但是它依然就那样地走了过来，地面在它沉重的脚步下颤抖着。它停了一下，用那双死气沉沉的眼睛盯着我们，周围的火炎在那双眼中闪烁着。它的上肢向两侧伸展了开来，拉开的距离有一辆坦克那么长，然后，它张开血盆大口，发出了一声恐怕连另一个世界都能听得到的咆哮，随之猛地进入了加速，积蓄着动能冲了过来。光枪束、重矢弹和光炮束一起招呼在正向我们冲撞而来的巨兽身上，又一次地，它张开了大口，又要发出那种震人心魄的吼叫。但是布瑞登抓住了这一次机会，我很肯定，一定是皇帝本人引导了他的瞄准，接下来的一发光炮直射在了它的口中，将它的脑袋变成了一团糨糊，大把的骨骼碎片散落在了院子里。
有那么一瞬间，我几乎要以为，就算是这样也不能阻止这只生物。因为它依然保持着速度向我们奔跑着，但是马上，身体终于跟上了头脑的状态，整个地倒在了地上。厚重的浓水黏乎乎地流出来，围着那个巨大的身体淌了一地。
我松了一口气，心中庆幸这些混球最后还是决定和我站在了一起。若不是这样，我现在恐怕早成了这东西爪子上的一块血污。但是，正当我的心跳终于降到了大概每分钟几百万次以下的时候，剩余的泰伦开始从大门口冲了进来。当头的是一群战虫，死亡喷枪和吞噬喷枪随着它们的前进不断地射击着。（注：后者能喷射出一种小虫，打在受害者身上之后会钻进身体里，咬食神经系统，并向大脑移动。中者发疯抽搐而死。）
我的周围不断地有士兵倒下，一片酸液也溅到了我的胳膊上。那种疼痛几乎让我无法承受，我不得不停下脚步，抓起一把泥土将酸液擦掉。我的右臂已经麻木了，于是我扔掉了自己的手枪，将链剑抓在了左手。开始的战虫们在光炮和重矢弹机枪面前倒下了，但是越来越多的生物源源不断地从大门涌了进来。我回头看了看自己的排，我们只剩下二十几人了。
我的视线和畈尼克斯交叉在一起，在那一眼中，我发现，他原先的绝望已经变成了强烈的自豪。如同在潜意识中下达了命令一样，我们一同冲向了前方，把自己投进了那冲进基地的野兽的洪流。我的链剑撕咬着血肉，然后我听到了一声非人的痛苦的嘶叫。我甚至没有去看发生了什么，只是将剑左右挥舞着，盲目地砍杀着，知道自己在这样密集的异形当中绝不会落空就是。
然后，一只比凯瑟兰反刍熊还大的爪子从黑暗中伸了出来，砸在了我的脸上。我的感觉自己的头旋转了起来，然后模糊地感到一把锋利的刀划过自己的大腿。我感到了什么又粘又湿的东西涌了出来，流到了我的腿上，我麻木地低头看去，看到自己的血流了满地，渗在了泥土里。我尝试着向前走，但是所有的力气似乎已经慢慢离开了身体。我的双膝不听话地跪在了地上，周围不断地有异形的皮肤擦过，它们从我的身边跑过，留下我渐渐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