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垢（慈父）的赠礼(4)

“你们要杀了我吗？”他问。
“你想死吗？”领头武士反问道。
“不，”马文说，“我不想死。”
“谁会想死呢？”领头武士放声大笑，他的手下也加入了大笑的行列，构成了一阵不舒服的声音。“我们不会杀了你，只会把你从这儿带走。看！你的伤口！”领头武士指向男孩的腿，其余的巨人都围了过来。“这是慈父的造物咬出来的。这样的伤口通常会在几分钟内致命，但你还活着。当然，那也撑不了多久了。看到了吗，孩子？你被祝福了。你已经被选中了。”
“选中干什么？”马文问。他的脸色惨白，这可不仅是因为怪物的毒液所致。
“选中成为我们的一员。我们的漫长战争已经进行了数千年，每个人最终都难逃一死。我们必须凑够七人，因为七是神圣的数字。但如你所见，现在我们只有六人。”
马文挣扎着站起来，巨人们一动不动，但他的邻居和族人挡住了他。
“我们很抱歉，孩子。”他们一边说，一边把他推向新主人的手中。
“别难过。我们的主人是一位快乐的神祗，等待你的会是漫长的寿命。”领头武士对他说。两名武士用巨大而病态的手扶住马文的肩膀。
巨人们转身离去。大雾变得越来越浓，将他们逐一吞没。
“大人！大人！你们的祝福呢？”古维琪绝望地叫喊。
领头武士从浓雾中转过身来。
“还问什么？你们已经得到了呀！”他说，“欢庆吧！你们都被祝福了。你们得到了纳垢的赠礼。”
“你治好了我们？”
领头武士的脸上露出发自内心的困惑，他那破烂不堪的面容皱了起来。“我们为什么要这么干？这场瘟疫是慈父慷慨的赠礼！这可轮不到我们来夺走。”他转身走进雾中，身影渐渐变得模糊不清。
“那就杀了我们！结束我们的痛苦吧！”古维琪竭力地呼叫。
“不要害怕。你们不会死的，你们永远都不会死的。”
他走了。
村民们没有死去，一直都没有死去。村子不复存在，山那头的神庙也同样如此。但据说在有雾的夜晚，那儿还会传来锣的响声。在此地徘徊绝非上策，因为大雾会把路人困在他永远不想踏上的路上。也许，他会发现自己走进了那座村子的广场。在那儿，村民迷失的灵魂依然在饱受折磨。他们在疾病的肆虐下痛苦不堪，却永远无法解脱。
这就是纳垢赠礼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