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兰处决者2(11)

“看起来是这样，”她说道，耸了耸肩，“但是我不清楚。他们可能在外面找到了一个活着的星语者，又有可能轨道上有船成功逃出了这个星系。或许帝国正准备全力援助我们。”
他笑了。
“他们以前从没有过。”
塔荷拉抬起头，更仔细地看着他。
“你是本地人，对吧？”
“是的，”他点了点头，看着自己的手，“是的，这是我的世界。”
“你的家人呢？”
他想到了他的女儿们。她们在炸弹坠落的时候有没有睡着？她们有没有抵达一处避难所？
“是的。我是说，我想……我希望如此。”
“看起来有很多人都成功到了避难所，”塔荷拉平静地看着他，“你的家人可能在这里或是另一个接入了通讯网的避难所里。我认识一些指挥部门里的人。你家人的名字可能在已知幸存者名单上。”
有那么一秒钟，他只是盯着她看，之后他感到自己的眼睛在刺痛，眨了眨眼。
“谢谢你。谢谢你，塔荷拉。”他说道，感觉到自己在微笑。她也回以笑容，但是他看到了她眼中的光芒，发现这微笑多是出于同情而非喜悦。
“我是来找你的。”过了一会儿，她说道。
“什么？为什么？”
塔荷拉站了起来，最后又喝了一口酒，低下头看着他。
“因为我们又要出去了。而你要跟我们一起来。”
“伊萨克-加”。起初军事指挥官和士兵们以为这是一句问候。之后他们又猜测这是一句咒骂。再之后他们意识到这句话两者都不是。
这短语在避难所内的市民中口耳相传。男女们在相遇时互相低语着这个字。父母们会对着自己的孩子这么说，就好像它是治愈恐惧的良药。老友们会在分别前握着手说出它。没有一个士兵去问幸存者们它是什么意思，而那些询问的人被人们一边摇着头，一边用一种忧郁的眼神看着，就好像他们刚刚是在问人们为什么要呼吸一样。
之后，就在士兵们的好奇心逐渐消磨时，志愿者们挺身而出。最初只有寥寥数人，衣衫褴褛的勇敢者。之后来了更多——老人、年轻人，男人、女人，群集在一起，走进掩体指挥层外的走廊里。当军官们出现时，衣衫褴褛的市民们会说，他们志愿前来，填补牺牲士兵留下的空缺，他们愿意驾驶任何战争机器，服从任何命令。
起初，分散各处的防卫司令部拒绝了，但是随着每一次对钢铁战士的袭击，车组与车辆的损失都在上升。他们能够替换机器，未被使用的军需品散落在掩体中被人遗忘的角落与地堡中。大部分装备既老旧又有破损，或是虽崭新却不完整，但是损坏可以被修补，或是用找到的部件替换。不能替换的，是那些操纵机器、控制枪炮以及按下扳机的人。所以，到了最后，战争那可怕的算术给了塔兰最后的居民们他们所想要的——他们将会在他们失去的土地上发动袭击，杀死那些把这一切从他们手中夺走的人。
老弱妇孺们被送走。剩下的人则被教导如何操控装甲车辆、如何装填火炮、如何瞄准、开火，还有如何使用送话器。作为训练，这实在是太短、太过不足，士兵们知道，志愿者们也知道。大多数人都知道上面的世界要么教会他们，要么杀死他们，但是没有人谈及这些。大声说出这真相有什么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