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魂猎手（节选）五(7)

他看见了艾德海默死亡。
那不过是转瞬间的事。
这名中士高举着剑行云流水般地冲向无畏机甲，那台战争机器以无法想像的速度靠着他的躯干轴转过身，从多管热熔炮中发射了不可见但嘶嘶作响的高热，艾德海默的战甲在一个心跳之间就被烤熟、四散，关节部蒸发，空荡的战甲融化为甲板上的泥浆，任何生物质都已经不复存在。
转瞬过后。
这全是为了拯救马库沈和乌萨斯，他俩在房间的另一端受了伤，塔洛斯举起爆弹枪掩护他们，也被回敬的血天使命中。
这些血天使有自杀倾向吗？居然在一艘船内发射热熔武器？船壳还没有被液化，所有人还没被急速排出的空气给冲刷出去简直是奇迹。
塔洛斯抓起了圣剑奥罗姆，再度感受到了力量涌现。很好，或许并不致命。有些事情出了差错，但都可以等一下再来处理，他们必须先杀光血天使，将他们活剥并施以酷刑作为胆敢入侵血盟号的报应。
起初他还以为甲板的晃动不过又是一次大气圈的乱流，爆炸性的弹药依然在他脆弱的掩护周遭炸裂，只有当马卡里昂踏步经过时—他的金属外壳只能勉强塞过走道—塔洛斯才晓得发生了甚么事。无畏机甲漫步进入舱间，完全无视於血天使轻兵器打在他身上的炮火。
受到战争哲人出现的极大鼓舞，第一利爪小队的队员们加倍了他们的攻击，身着红色战甲的阿斯塔特不停死去，马库沈和谢里昂也被爆弹击中而倒下了。
塔洛斯感受到他刚刚回复的气力，他退回墙边，趴卧在甲板上攫起他破碎的胸甲。
两台无畏机甲在这个瞬间，以几近荒谬的冷静瞪视着彼此。
「杀了他！」塔洛斯大叫「现在就杀了他！」
「我早就杀过他一次了。」马卡里昂发出轰鸣。
血天使的无畏机甲发出和塔洛斯从马卡里昂身上听到相同的机械运转噪音，午夜领主的目光放到了镶嵌在战争哲人崭新身躯的石棺上，上面雕刻着马卡里昂还活着的时候的景象，他手中拿着三顶头盔，其中一顶属於…
血天使武圣—受难者罗格。
「即便身死。」血天使咆哮「此仇必报。」
「就再给你一次机会，罗格。」
动力拳轰然炸响，两台战争机器开始了他们从死亡关头前被召唤回来的应尽职责。
眼前的战斗同时发生在两个世界之中，直到他死去的那一夜塔洛斯都无法肯定他真正看见的究竟是哪一场。在即时、痛苦而天摇地动的视觉阴影一角，两名装甲巨兽用旋转的利爪和重击的铁拳撕裂着彼此，陶钢被那重捶的铁手撕裂，装甲的碎块漫天飞舞，让在场战斗的人如同身置被暴风雪笼罩的死亡世界。
两名被束缚的死者都没有看见，或感受到这些。
他们穿着军团引以为傲的盔甲在金黄色的城墙边决斗着，双方都在泰拉上战斗过，其中一人是为了保护，另一人则是为了征服，都是为了同一个原因而战。
他们剑刃交错猛击直到两边的剑都已经支离破碎，接着演变成带着装甲的铁拳与纯粹力量的拚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