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辫儿:故人年岁》 第十二章 一纸情话 半生绵长(2)

“杨九郎，你什么时候变成安迪舅妈了？”明明是想找个骄傲的口气问这话，可是话出了口又夹杂着身旁人几声儿轻柔的呼吸声又回到他耳畔，他才发现，原来自己的声音里满是温柔与满足。
“那可不是舅妈吗？或者您要是想当舅妈，那我就当舅舅也成啊！”杨九郎一手牵着张云雷，一手还环在他腰上，小心翼翼将这个眯起眼睛笑着看他的人儿护在怀里，生怕他的磊磊会被谁不小心挨着擦着，伤筋动骨的，他还不得心疼死。
“得了吧你，还舅舅，怎么着，想篡位夺权啊？”张云雷偏着头看他，一脸嫌弃，可眉间的愉悦却好像是被晕染开了的水墨作品，十足的好看。
“可不敢！我都已经是舅妈了，我动那些个歪心思干嘛呀我。”
急匆匆说完这句话，杨九郎将不看路的张云雷往怀里一搂，鬼使神差的躲进了一个昏暗的杂物间。
张云雷被眼前这人搂住腰扣在怀里，一抬头就是他凉薄的唇瓣以及直勾勾盯着自己的眼神。他滚烫的呼吸从耳边儿掠过，最终全数落入张云雷的脖颈，他被这湿热的气息晕红了脸，始终不敢抬头看他。
可是他不知道他这副芙蓉带雨，面红耳赤的模样落在杨九郎眼里却是十足的惹人情丝。
杨九郎一手将张云雷扣在怀里，一手挑起他的下巴，迫得怀里这个红了脸的小狐狸只得与他四目相对。他将他眼里的那几丝羞怯与恼怒尽数纳入眼底，然后伏身到他耳边似轻轻吹气一般低语:“您一会儿要是再不看路，我可不敢保证我要干嘛！”
张云雷该是没想到杨九郎会做出这样儿勾人歪心思的动作，也没想过他会说这样儿惹人慌张的话，所以他愣了半响才回过劲儿来。
回了神，他只顾得上呆呆的点头答应，想着脱身大吉，哪还管得上什么脸面的事儿。
杨九郎瞧着张云雷这副难得乖巧的样子，低头蹭了蹭那人儿的鼻头，再抬头时，已是笑得没了眼睛。
当人们感受到某种期待已久的幸福情绪时，偶尔会感到慌乱。明明是那种突然红了脸失了言，手足无措的慌乱，却也能被某个满目柔情的人手心的温度给抚慰得干干净净。
张云雷这一刻还真是感受到了十足的慌乱，是那种幸福冲过头顶，遗留下来的慌乱。他突然伸手使劲儿掐了一下杨九郎的腰，仰起脸来，尽量骄横的问他:“杨九郎，你是不是要疯啊你！还去不去给人说相声啊！”
杨九郎疼得闷哼一声儿，却也不恼，只是伸手将那人儿的手拉下来重新攥在手里。牵着那人儿的手腕往外走，偏过头来看张云雷，还是笑:“走吧角儿，咱俩就这样儿一直走下去！”
杨九郎说这话时语气很淡，好像没有掺杂太多情绪，可是张云雷却在他话音落地后的短短两秒钟之内，与杨九郎走完了一生。甚至包括了从前那些酸涩委屈的漫长岁月，只要有杨九郎的身影在，他就不怕再走一遍。
张云雷红了眼，将手肘从杨九郎的手里抽出来，然后像往常任何一个动情盈意的时刻那般与杨九郎十指交缠紧扣，走出了杂物间，却走进了“相看两不厌”的岁月静好，走进了“生死契阔，与子成说”的绵长相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