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龄/九辫/龄龙】匿名的温柔(4)
后台的都笑了。
张九龄恶狠狠地丢出眼刀,杨九郎做出认真的表情,仔细观察起来:“其实还行啊,这浅蓝色不是挺好看的么,特像那种民国片儿里的。”
“是挺好看的。”张云雷也跟着劝他,“这颜色也不多见,挺小清新的。”
张九龄被洗脑成功,这才消停坐下来。
“你真是,好点儿了就作妖。”
张九龄看着茶几上杨九郎的手,戳了戳小指那有些古怪的指节:“当年还是我跟你去的医院打的钢板呢。”
“是啊,”杨九郎摩挲着那个指节,感叹道,“一晃多少年了。”
王九龙看着张云雷和杨九郎笑:“你们俩倒是般配。”
杨九郎笑着踢了他一脚。
张九龄仍有些恍惚,好歹算是没出差错,他们几个站在侧幕条看,都心惊胆战的。
返场时杨九郎又特意介绍,张九龄减肥减出幻觉了,大家请用热烈的掌声寒碜寒碜他。
主办方说是航班的时间都不大合适,所以回程订的火车票,上车时一整节车厢就他们六个人,倒很是清净。直到火车启程了,C城的雨仍在下个不停。
王九龙陪着张九龄单独一间包厢,剩下四个在隔壁打牌。杨九郎连着输了十一把,终于受不住了求饶:“不行了,再打我就光腚了我。”
师兄逗他:“没事儿,翔子,哥允许你打欠条。”
杨九郎连连摇头,提议道:“我去看看大楠睡没睡,换他过来吧,正好我也输得脑瓜子疼了。”
张云雷正低着头理牌,闻言抬起头看他:“你去吧。”他接过了话茬,露出一个笑容,“正好你陪着九龄还靠谱点儿。”
杨九郎看了他一眼,还是起身出去了。
他轻轻拉开隔壁的门,张九龄似乎睡着了,王九龙正带着耳机听歌。
杨九郎走上前摘下他的耳机,悄声让他去隔壁替他打牌。
王九龙走后杨九郎蹑手蹑脚地简单收拾了下床铺,轻轻摸了摸张九龄的脑门,体温几乎恢复正常了,呼吸均匀平稳、脸色似乎也好看点儿了,杨九郎总算放下心。
他关好了门,又熄灭了灯,想着能让他睡得更好。
一回身听见窸窸窣窣的衣料声,张九龄坐了起来,伸手拉住了杨九郎,哑着嗓子说:“陪我坐会儿。”
杨九郎挨着他坐下,将被子盖在他身上,于是张九龄便裹着被子,缩成了一小团,轻轻依偎在杨九郎身边,随着火车晃动时不时轻撞在他肩上,杨九郎想问的“渴不渴”、“饿不饿”、“还难受吗”统统问不出口了。
在杨九郎面前,张九龄鲜少如此安静又乖顺。旧日共享过的时光仿佛做贼似地将那扇门推开一道缝,趴在门边往外偷看,不小心露出盈盈翠绿的裙角。
火车哐当哐当、隔壁热闹的人群、窗外呼啸的风,夜晚并不安静,可在这摇摇晃晃的旅程中,却出奇的温柔。
火车载着他们经过城市、经过荒野,不断飞过的霓虹璀璨、月银如霜一一落进他们眼底,又全都一闪而逝。
他们乘上列车,便必然会抵达某个终点。没有时光机也没有任意门,离开了的过去将永不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