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正】《Cliché》（#04-#05）(4)

想起来，他和朱莉丝最多的接触也就这样，连一个认真的吻都没有。啊，他的意思是，不伸舌头的那种。
我大概是个很坏的人吧，男孩自嘲。
在草坡附近解救完膀胱的涨感后，田柾国便提好裤子准备回大厅。他仍是有些惧怕父母出于担心的责怪。似乎每个人都还在母亲的羊水里长全四肢和大脑的时，这点恐惧便已经落地生根了。而且缘于人类生存于社会的归属感，这种恐惧几乎很难斩草除根。当然，也不建议这么做。
因为天色已晚，没有灯火照顾的后花园被灰蓝色的暮纱笼罩得密不透风，隐约看见一个男人坐在三级小阶梯的最上端，模糊的影子同夜色一样墨蓝，指间有星星点点的红光闪烁。烟味，一股烟味充斥着鼻腔。
男孩回来时路过走廊，看到的就是这副场景。
不和佳人“共度今宵”，却在这里借烟解愁，也很戏剧化嘛。男孩内心揶揄着向男人靠近。
“嘿。”男孩一屁股落在他旁边，语气听起来像是在挖苦，又像是在窃笑，“怎么？丢下美人来这里装深沉？”不管是什么语气，都很没礼貌。男孩也不知道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这般粗俗的，怪讨人厌。
“可能是因为美人比不上烟吧。”男人笑着，那张被烟雾缠绕的面孔竟有种颓废的美感，看不出半点苦涩，反倒很轻松。
“怎么？闹掰了？”男孩故意试探。
“不，没有闹掰。”男人吐出长长的烟气，“我们只是分手了。”说完嘴角居然有上扬的弧度。
“哟，终于承认自己之前是在和法琳达交往了？”男孩露出鄙夷的目光，像是要用目光把人捅穿。可惜金泰亨是个铜墙铁壁。
“不，我想你搞错了一点。”男人抬起下巴把后脑勺搁在了楼梯扶手上，以一种俯视而慵懒的姿态去看男孩，颔下的线条流畅。
“我搞错了什么？”
“我之前的确没和她交往，答应她也是发生在前天晚上的事，去她家附近的饭馆吃饭的时候。”
“前天？”这么短暂的恋情？
“对，前天。就我和你说她诗写得很好那天之前。”
“……干嘛提起这个。”男孩感到莫名其妙。
“你没生气？”
“生什么气？”
“那天我夸了法琳达，但没夸你。”
男孩觉得有些好笑，“啊？说什么呐……我干嘛生这种气，生谁的气啊。”
“真的没有吗？”男人坐直，身子向前倾了倾，侧头去细细打探男孩的眼睛，于是两个人都被烟雾包围。男孩有一双非常漂亮的眼睛，至少金泰亨还未曾见过比这一双更干净清澈，更灵气活泼的眼睛，像某种动物。某种看起来很乖巧，但实际上敏捷得难以制服的小动物。
“哈哈，哪有……”男孩皮笑肉不笑，本能地向后退，背脊抵在楼梯扶手上，那双圆杏眼瞪得更大了。
啊，对，没错，就是那种小动物，那种可爱的、即使调皮捣蛋做出恶作剧也很招人喜欢的小动物——兔子，是兔子啊。
“呃，那个……”男孩慌张地看了看男人，又看了看男人手上的烟，“我可以试试吗？就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