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若】情梢（13）

齐国公府真遇上了大麻烦。
邕王一家已明确表态，望与齐国公府结亲，还未定下，官家突然病重。
齐衡身在朝堂之上，对局势变化略略了解。官家无子，那邕王，是继位的第一人选。
这是，要拿齐家出来堵某些人的嘴。
他虽是金玉堆出的世家公子，却不是蠢的，更何况邕王司马昭之心，根本不加以遮掩，还美名曰女儿嘉成县主对自己一见倾心。
齐衡一时想不出对策，且先拖着。
邕王那边倒早早在汴京城传开消息，与齐国公府是否真的结亲，对他们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个风向要传出去。
这消息，飘飘荡荡，传进了内院妇人耳中，连带如兰也知道了。
她正与明兰推枣磨，想的出神，一下没收住力气，那枣儿咕噜噜地滚走，明兰手快按住，才没掉下桌。
“五姐姐。”
如兰抬头看了明兰一眼。
“真不知，不知是哪来的耳报神。”她垂下眼，弯了弯嘴角，明兰瞧着，心里不是滋味。
“五姐姐心里分明就有他。”
如兰别过头，“你，你不要瞎说。”
“明兰可有说错的地方？”
如兰哑口无言，又有些奇怪：“不对啊，你平日根本不会说这样的话。”
明兰眼神躲闪，又恢复了那副唯唯诺诺的样子。
“你不想说，那我就不问了呗。回去了。”说完，如兰径直离开，脚步飞快。
真犟一女孩。明兰看着她走了，也站起来收拾东西。
如兰有没有真的放下，她自己都不知道，倒是心里有一小人在不停撺掇她，让她心烦意乱，神思倦怠。
“你真的要去见他？”
“真的。”
“可你们已经没有关系了。”
“可我担心他，邕王是何等人物。”
“上次我没法为自己选择，这次，没有人可以阻拦我。”
“是，这是你自己的人生。”
“当然。”
齐衡收到一封信。
“今夜子时。”
他的手微微颤了颤，这是，她的字。
浮鸟甘愿坠入水底寻找沉鱼。
飞蛾甘愿扑向灯火哪怕葬身。
月上中天。
齐衡左等右等也不见人，心里的光慢慢暗了下去。
“元若哥哥。”
他停下来回踱的步子，异常克制的回头，只默默注视着如兰。
“齐小公爷是真的要娶她吗？”
“从来，没有。”
两人隔着段距离，一问一答。
“邕王，是极厉害的人吧。”
“不怕。”
“他们想拿齐家，当棋子？”
“五妹妹。”
如兰疑惑地抬头，见齐衡带着笑意。
“你这样理解我。”
她也笑了。
“才不是。”如兰走近一步。
小小声地说了一句话，几乎让齐衡以为是自己错听。
我，我有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