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若】情梢（6）

“元若！”
顾廷烨出来樊楼吃酒，无意间围观到一黑衣男子翻出盛家高墙，绕进小巷，他心里好奇，又怕是歹人，跟了上去。
谁知在暗光下隐隐绰绰的，是齐衡的面貌。
齐衡听见他的声音，躲在阴影里，转过身来。
双瞳剪水，冷眼静看。
确定是二叔，才松了神色，未动。
顾廷烨上前，玩笑道：“元若穿得这般黑黢黢的，小心，让别人踩着你呐。”
齐衡抿着弯起嘴角，还是玉面君子相，顾廷烨却心一凛，第一次摸不清他的想法，转念，不再窥探，拉着他往樊楼去。
两人入座。
顾廷烨是这熟人，今儿难得带了一位朋友来，叫一众人伸长脖子来看。争着要瞧那位齐小公爷是何等风度。
齐衡早已习惯到这些哪都拥护着他的目光。
他喉头微滚，饮尽一杯酒。
身着玄色衣，头戴乌角巾。
眉若片刀裁，眼生无端情。
几乎让旁边倒酒的姑娘看呆了。
齐衡将杯子放下，瞥一眼还羞红着脸的姑娘。似嗔非喜，似喜非怒。
那姑娘自觉不妥，忙告礼退下。
顾廷烨算看出元若此刻郁闷的心情了，平日，这酒他可碰都不会碰。
见他又满上一杯，起身夺过。
“元若，酒虽是好东西，但过犹不及。”
齐衡沉默片刻。
道：“那文炎敬，我虽有法子整治且不会招惹上麻烦，可我自觉对不起如兰，到底做不出来这等妒火蒙心之事。如何？”
顾廷烨与齐元若无话不说，有一次，套出了他喜欢的盛家五姑娘心中有一人，叫文炎敬，本想让他自己解决，却没想到还有今日。
“元若是个君子。”
顾廷烨将杯中酒倒出，清液从桌上，一点点滴落，砸在齐衡心上，愈发心烦意乱，他以前，从不是这样轻浮急躁之人。
这让他更加苦恼。
“这小公爷，我做得厌烦疲倦。”
齐衡倏地轻笑一声。
“可我永远做不到像二叔您一样，来去自在，了无牵挂。”他第一次卸下伪装，暴露出自己的脆弱，因为面前的这个人，是他最信任的二叔顾廷烨。
“元若，我不信什么缘分天定，我只知，绝不做令自己后悔的事。”顾廷烨按着桌子，语气坚定。
一番话，让齐衡慢慢沉下心来。
“二叔，我想请您帮我一个忙。”
他抬眼，已是胸有成竹。
顾廷烨勾出一个笑，知道他已想通，爽快答应。
两人共碰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