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堂】灰海·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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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
孟鹤堂站在熟悉的路口，他知道，再往前走一段距离，就能看见家了。
他没有开车，所以他的速度很慢。
今天的天气不是很好，天空的颜色让他感到压抑，那无边的银灰色仿佛在不断向下挤压，让他透不过气来。
孟鹤堂走了很久，他回头，夏天的下午居然会有雾气！
那灰色的雾在建筑之间弥漫，顷刻间，城市被雾气完全笼罩，仿佛被一片灰色的海淹没。
孟鹤堂有些着急了，但是他看到了周九良，就在他前面。
“九良！”他大声叫他。
周九良回头看了他一眼，又继续向前走，消失在了这片灰海里。孟鹤堂追过去，可是没有周九良的影子，脚下突然一空，身体极速坠落，他才发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楼顶……
孟鹤堂惊醒，想叫周九良，可嗓子痛的厉害，发不出声音，身上也很难受。
公司才刚有起色，孟鹤堂却病倒了，他连昏睡时都紧皱着眉，眉宇间的疲惫深厚得无从掩饰。
周九良看了心疼。
虽然孟鹤堂表示坚持要去上班，但还是没拗过周九良，只能老老实实地在家里养病。
“先生放心，我会照看好公司的，你好好养病。”周九良看他吃下药后，接过他手里的水杯，又替他掖了掖被子，这才放心离开。
孟鹤堂并没有睡觉，那个梦让他心有余悸，雾气弥漫成的灰海和远走的周九良，让他害怕。
他侧头，床边放了一杯热水和一些水果，他不用想都知道是周九良放的，这样的周九良，让他很有安全感，也让他更加确信，周九良不会离开他。
接下来的这段日子，周九良不断告诉他关于公司的好消息，孟鹤堂只是安静地听。
周九良说，公司里有股东拿出大笔的钱来帮助他们，也有公司愿意出钱帮他们了。
这一切都很好，好到让孟鹤堂隐隐感觉出了一些不对劲 但他又说不上来，他看着周九良，那个梦毫无预兆地闯入他的脑海。
“九良，你是不是…在做什么事情？”孟鹤堂突然发问。
最近周九良回来时一天比一天疲累，身上总有淡淡的烟味，就连眉间原本带着少年气的飞扬骄傲也褪淡了不少。
周九良在给孟鹤堂剥葡萄，晶莹剔透的果肉在他修长的之间显得格外好看，他抬头：“没，先生怎么这么问？”
“没事。”孟鹤堂笑笑，这么听话的周九良，怎么可能做不好的事情，他一口吃下周九良递过来的葡萄果肉，很甜。
孟鹤堂的病反反复复了，拖拉了小半个个月，一直好不了，周九良就请了一个护工来照顾孟鹤堂，每天中午和晚上周九良都会准时回来陪他吃饭，孟鹤堂觉得这样很好，甚至还想一直这么病下去。
今天天气不错，孟鹤堂想要出去转转，买些东西。身边只有一个护工，他问：“你会开车吗？带我去买点东西。”
见护工不说话，孟鹤堂疑惑的皱眉：“你……？”
护工打断他：“抱歉，周先生交代过，您不能出门，需要什么告诉我就好，我会让人去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