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堂】灰海·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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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
孟鹤堂在得知了公司的消息后，并没有很焦急，他平静地看着周九良带回来的文件，周九良就站在他身边陪着他。
“唉，果然应该听你的，不能手下留情。”孟鹤堂侧头看向周九良。
孟鹤堂心软，这么多年，他还是没有适应同行竞争的残酷——给别人留活路，就是让自己走上死路。
“没关系，先生，我们一起再讨回来。”周九良说着，把手覆在孟鹤堂的手上。
孟鹤堂舒了一口气，顺势倚在了周九良的手臂上，轻轻蹭了蹭，说：“……好。”
其实他想说他并不在乎公司，他一直想着平淡的生活，但是他还有周九良。
周九良从小就在富裕的环境里长大，他会接受平淡的生活吗？没了公司，自己又拿什么养周九良呢？
比起没有周九良的生活，孟鹤堂愿意继续这种所谓富贵的生活，所以他要努力保全自己的公司。
接下来的几天，孟鹤堂每天的穿梭在城市的各个高级会所和高级酒店里，身上的淡香被各种酒的味道和各种香气掩盖的严严实实。
周九良也没有闲着，他除了陪孟鹤堂到处应酬，还要处理各种文件 那些或厚或薄的文件夹堆在他的办公桌上，几乎要将他掩埋。
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是孟鹤堂，周九良接通：“先生……”
“九良，我晚上不能和你吃饭了，你自己一个人要好好吃饭。”
孟鹤堂的语速很快，又有些着急，周九良还没来得及回话，那边就已经挂断了。
这几天里，孟鹤堂没有陪他吃过一顿饭，他今天也已经接近一天没有看见孟鹤堂了，想到这里，周九良疲惫地朝椅背倚去，点了一支烟。
周九良很少抽烟，因为孟鹤堂不喜欢烟味。周九良忘了自己第一次抽烟是什么时候，但他记得那时侯孟鹤堂正和别人在一起。
周九良很不喜欢孟鹤堂和别人在一起，哪怕只是谈生意，孟鹤堂是他的，别人绝不能染指，他知道，这叫做占有欲。
相到孟鹤堂可能正在和别人谈笑风生，他狠狠地把烟按在桌子上，棕色的办公桌上烫出了一圈灰黑的痕迹。
手机的屏幕还没暗下去，周九良的目光落在手机的备忘录上，里面存了几个电话号码，是他从父亲留给他的信里抄下来的。
父亲在信里告诉了他所有，包括父亲的“生意”，父亲为什么出事，是谁举报了父亲，以及，如何接替父亲的“生意”。
对于父亲的“生意”，周九良并没有什么兴趣，他不想像父亲那样整天到处奔波，他喜欢慢节奏的平淡生活。
但是他知道孟鹤堂很重视公司，所以他就做孟鹤堂的助理，帮孟鹤堂打理公司。他终于也像父亲那样整日奔波，虽然他不喜欢这种生活，但是这种生活里有孟鹤堂，他喜欢孟鹤堂。
父亲在信里反复叮嘱他：“不要和孟鹤堂有接触。”
但周九良还是选择了孟鹤堂，或许在看到孟鹤堂的第一眼时，他就知道自己逃不过孟鹤堂了，他心脏跳动的速度不回说谎。所以当初和孟鹤堂离开时，他对着父亲留给他的房子说了声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