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明月》.第十章(终章)

一晚上的思来想去孟鹤堂还是选择拒绝哥几个的好意。早上起来，孟鹤堂就背着他们去了德云茶楼。刚出了门口，小海就迎着他过来了。说是，郭班主有急事儿找孟鹤堂，让他赶紧过去。孟鹤堂虽然纳闷可想着也正好是去辞行所以俩人紧赶慢赶就颠儿去德云茶楼了。
进了正厅，眼前的一幕让孟鹤堂愣住了——师父旁边坐着的不正是杜赫吗！
杜赫没有了那天财大气粗的劲儿，小心翼翼的挑着眼睛看了眼孟鹤堂。
孟鹤堂心里头更加的纳闷，可还是一撩大褂跪下：“师父。”
郭班主没有像往常一样让他起来，双手倒是和平常似的搁在膝盖上，大褂一盖仅仅是坐着都是带着范儿的。用孟鹤堂的话说：“角儿就是角儿。”
郭班主也不说话，脸上挂着标致的笑容。看了眼孟鹤堂，又看了眼杜赫。良久，才说了第一句话。也怪，孟鹤堂是徒弟，师父没说话自己自然是不能说。可杜赫倒没了那股子盛气，愣是一个字儿不敢蹦。
“杜老板，这您‘妹夫’也在这儿了，我刚才提的话您也考虑考虑吧？”郭班主的眼睛笑起来像一弯月牙，脸上还有一个酒窝。古书里记载着智者，仿佛写的就是郭班主本尊。
“不敢不敢，我哪有那福气做郭老板的亲家啊，您刚才说的话，我全都答应，全都答应，”杜赫的汗冒出了一两滴，想到了什么又补充了一句：“北平既然已经有了些名堂，我也确实该去其他外省闯闯。”
孟鹤堂听着纳闷，去外省？意思就是不在北平了？还有师父提到的话，是什么话。前面的孟鹤堂一头雾水，后头的栾云平正看着一位雍容华贵的老太太，老太太只管哭也不敢出声，时不时和杜赫对视，朝人摇摇脑袋。
“来，既然决定了就把这个签了，咱都是做生意的，这个呀，比什么都好使。”郭班主递上一张早就准备好了的信笺。
杜赫二话没说签了名字盖了章，撂下笔搓了搓手：“郭班主那，我母亲..”
郭班主端详着信笺：“杜老板先回去吧，我已经让小海去通知九良了，让他去接我们家老太太连带着身契回广德楼。至于老夫人么，等您在外省落了脚，我自然会派人把老夫人送过去，也省的老夫人舟车劳顿。”
杜赫还想说句什么，却又被郭班主一下子截了话：“杜老板放心，一日三餐，三菜一汤，一样不会给老夫人少。杜先生慢走，我还得处理一些家事。”
郭班主起身送客，杜赫知道自己被人摆了一道可竟然也不敢辩驳，灰溜溜的离开了德云茶楼。
见人走了，屏风后的栾云平赶紧上前把孟鹤堂扶起来。郭班主长舒一口气，抿了口茶。
“哥，这到底怎么回事儿啊。”孟鹤堂始终纳闷。
栾云平看了眼郭班主，师徒俩都笑了。
原来杜赫妹妹要嫁人的事传遍了大栅栏，商人嫁小姐估计也得是个大户人家，都不用打听大街上一走就听见嚼舌根的人说“苏小姐要嫁给广德楼的孟先生”了，话说这消息还是杨九郎带回来的。他本来觉得孟鹤堂能对付，嘴上就和栾云平一嘀咕，可栾云平却知道这期间还碍着当初周九良的事儿。怕真出什么事儿就告诉了郭班主，果不其然。可是正如杜赫所说的，身契在人家手里，板上钉钉的事儿，没招啊。为此郭班主也是绞尽了脑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