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秋·交交黄鸟（下）(6)

秦穆公三十六年（前624），绵诸王派出由余出使秦国，反被秦国扣押。
秦穆公三十七年（前623），孟明视率领十万大军，趁绵诸发生大饥荒、大批牲畜死亡之时进攻绵诸，一战灭其方国。
同年，西乞术挟战胜之威，率军一举压服义渠。
秦穆公三十八年（前622），孟明视、白乙丙率军攻破大荔。同年，昆戎、翟、乌氏、陆浑、眗衍组成方国联军迎战秦军，被孟西白三将一举歼灭。
至此，秦国称霸西戎，西部方国尽数覆灭，秦国拓地千里，所占之地变成了孟明视、西乞术、白乙丙，以及百里奚和蹇叔的封地。
七
秦穆公三十九年（前621），和煦的春风轻柔的拂动着水面，绿草红花绽放，树上冒出了新的绿芽。
清清的水潭边，铺着一大张精织的草席，一位须发灰白的老者正侧身卧于草席之上，手拄着席面撑住头部，笑呵呵的，脸上带着和煦的春风。
“春日新绿啦，丞相啊，你我都老了，也该是后生们的天下了。”
草席两头，各有一张几案，上面摆着酒爵，还有几名内侍和侍女在一旁守候。
另一个须发雪白的老者端起酒爵大饮一口，抹了抹嘴道，“君上说的是啊，该让他们施展施展了。”
军士的脚步声传来，走到二位老者面前，对着草席上半躺着的人一拱手道，“禀报君上，晋国国君薨了。”
须发灰白的秦穆公转过头看了军士一眼，慢慢撑着坐起，一挥手，“本公知道了，下去吧。”端起酒爵看向对面的百里奚，饮了一口，就将胳膊搭在腿上，酒爵里的残酒也随之流了出来。秦穆公低下头，笑了几声。随即站起了身，面对着眼前的水潭，四周一片碧绿，天空湛蓝，一旁有一座凉亭。秦穆公两臂张开，大笑起来。
“本公之一代，与四代晋君斡旋邦交！何其大幸也！何其大悲也……”
百里奚看到，秦穆公一边大笑，一边老泪纵横。
宫里，秦穆公看了看太子，目光突然凌厉，“你继位，公父当为你扫除障碍！”
秦穆公走到了前朝，坐上了国君的大位，谒者却突然闯入，禀报了一个秦穆公极为震惊的消息。
二相于丞相府已然对饮身亡！
秦穆公先是呆滞，继而仰起头，凄楚的笑了。
秦穆公快步来到了丞相府，看到蹇叔和百里奚二人，脸上红潮未退，嘴大张着，还保持着笑容。一旁摆置了满满当当的酒坛，已然没有了下足的地方。
秦穆公向两人深深一躬，举起一爵酒，洒落于地。
秦穆公为二相亲自操持了最为盛大的葬礼，将两人安葬在了雍城外的坟陵。
谒者前去了上将军府邸，令孟明视、西乞术、白乙丙三将立即解职，回归封地，于封地再行戴孝守丧，祭祀家庙！
三人没有说什么，长叹一声，带着所有的族人，收拾行装，三日后离开了雍城。
春日渐暖，秦穆公终于撑持不住了。
子车三兄弟及其从属加之公室奴隶、内侍、侍女，秦穆公临去世之前下令一百七十七人为自己殉葬。
殉葬之时，规模盛大，子车三兄弟被活活掩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