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三国演义——第一回：会洛阳五雄聚首 乱关中三酋起兵(4)

四人坐定，孙秀要了两壶酒，又点了些许牛羊肉，些许菜盘，为周处斟上后，说道：“子隐兄，秀知外面对我风评不佳，然与兄共事数年，兄又岂不知秀的为人？来，且饮此杯，再言其他。”
孙秀先饮尽杯中之酒，周处也随即举杯饮尽，陪座二人也随之饮罢。孙秀目视周处身侧之人，见风骨傲然，绝非凡品，便道：“此位便是尊公子吧？果然仪表堂堂。”周处道：“吾儿，还不见过叔父？”周玘听令起身举杯道：“叔父，小侄周玘敬您一杯。”孙秀饮尽杯中酒，喜道：“佳儿，佳儿啊，当年陆机陆云名动洛阳，令郎要是早生几年，那便不会是‘二陆’，而是‘二陆一周’啦。”周处摆了摆手，言道：“犬子无状，岂能和家师同论。”
孙秀和周处寒暄片刻，便切入主题，直言西北齐万年作乱之事。然语及此处，皆将罪责推诿于解系之无能及齐万年之阴险，不言赵王盘剥之酷。周处听罢，猛地拍案道：“氐羌小儿，趁隙天灾，当年秃发树机能不也殒命关西，他区区齐万年又能成何事情？”孙秀又说道：“朝廷招你回京，想来也是为齐万年之事。”
“店家，快些来半只羊腿，三坛好酒，我俩吃罢还有事情要去做。”孙秀的话语被一声洪亮对的汉子声音打破，循声望去，见两个高大汉子走了进来，一人身高八尺，左耳处有一白毫，长二尺余，须发茂密。另一人更是身长九尺有余，垂手过膝，赤瞳白眉，须髯虽不过百根，然皆五尺有余。两人虽说汉话，但装束俱为胡服，周玘便一眼认出此二人便是刚刚策马狂奔之人。
周玘忙说：“父亲，便是刚才二人，我去教训他们。”周处一把按住即将起身的周玘，而后又问孙秀道：“贤弟，此二人是？”孙秀沉吟道：“要说起此二人，倒也并非一般胡人。他们乃内迁匈奴之屠各别部，稍矮者名为刘聪，乃匈奴五部都督刘渊之子，是当年内附的南匈奴首领于伏罗之后。那有近一丈者名唤刘曜，乃刘渊之养子。”
周处若有所悟道：“原来都是贵胄之后，难怪在城中驰马无忌。”“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其心必异啊。”此时原先一旁默默无声的随从官员咬牙切齿道。周处问道：“噫，贤弟，这位是？”孙秀讪讪地说：“你瞧，我都忘了和兄长介绍了，此乃我同僚，江统是也。”周处这才仔细端详此人，此人面胖体宽，若不仔细瞧，在人群中绝计瞧不出。
江统说道:“昔日曹贼内迁诸胡，以成今日树机能，齐万年之祸。胡虏若不外迁，吾恐他日将再有‘犬戎入寇，平王东迁’之祸啊。”周处拱手道：“先生所言甚是，未雨绸缪啊。”此时刘聪二人吃得兴起，洪亮之声让周处这桌也听到了。
刘聪道：“哎，永明啊，你且快吃，吃完我们就拿着这诗赋，金石前往豫章王府，此次拜谒，定教这豫章王为我等谋个差事。”刘曜略有困惑，问道：“兄长，豫章王乃当今天子兄弟，他会见我们么？”刘聪仍笑道：“你莫不是质疑我的诗赋，为兄如今所做文章，即使汉人亦不能与之比拟，豫章王钟爱诗文，以此交友是最恰当的。”
周处轻轻一笑道：“今日竟不成想夷狄也能作文章了。”孙秀等人也哄堂大笑。笑声惊动了刘聪那桌，刘聪起身喝道：“尔等鼠辈笑什么？要是乱了小爷我的雅兴，活劈了你！”周玘也起身说道：“屠各子，休要猖狂，这里是洛阳，不是你羌胡草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