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波三国刘封传（第一章汉中之战·第三十二回）

虽然骤然响起的一大片惨叫、隐秘的行动，以及果断的应对，都显示出对面这支人数并不多的部队绝对属于精锐，但杜袭的脸上，却闪过了一丝不易觉察的微笑。
因为从接触规模来看——不，应该是从惨叫声和兵刃碰撞的声音的规模来听，这支部队的人数，还是太少了。虽然自己的一个方阵被突袭，但是短时间内，并不会造成伤筋动骨的伤亡，相反，他们砍得越投入，就越容易被即将赶到的步兵方阵从背后包抄，变成肉夹馍里面肥而不腻的肉馅。
刘封似乎也觉察到了这一点。
明确的说，军阵中的鼓点，就是将令，不同颜色的旗帜，往往和相应的方阵相呼应。虽然是在夜里，但是他能清楚的看到，一个明显不是前进命令的战鼓声从曹军阵中传来，同时有四个火把同时摇动。
按照常理判断，这应该就是呼叫其他的某个军阵前往某个方位的意思，进一步判断，现在能够被当成目标的，只有自己。
刘封立刻传令，突将营准备撤退！
和曹军阵中的大鼓大钟不同，这种小分队行动时，最多使用腰鼓和铜锣作为传令信号。古代将士们作战，并不是很多人想象的大家都拎着刀上去开无双放大，也不是满战场都是口号或者喊杀的声音，最主流的声音，其实是响彻整个战场中的战鼓声。
杜袭有点紧张，他生怕对面这支精锐跑了。
因为刘封的行动的确很快，赶回来支援的步兵阵还有约两百步，突将营作战的接触面已经很小，马上就要脱离作战了。一旦突将营脱战，遁入茫茫夜色之中，就很难在找到他们。相反，自己这样大一支部队，移动时的声音无疑是给对方指引方向的良好导航。换句话说，如果让刘封溜了，接下来，杜袭将会变得非常被动，因为他根本不知道刘封又会突然从什么地方窜出来再砍自己一通。
鼓声再变，七根火把组成了一个像是北斗星一样的形状，步调一致的左右摇晃。
弓兵阵立刻有了反应，一支支箭以大于六十度的夹角向上抛射出去，原本一百多步的射程，这样射箭，最多只能达到七八十步。
但是杜袭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他要根据覆盖抛射的箭雨的声音，来判断突将营的位置。
鼓点稍微加了一个花腔。不过瞬息之间，方才袭营时用来点燃火箭的地上的那条火龙，就又烧了起来。
杜袭不但要声音，还要火光。
他要吃掉刘封，至少打残刘封。
刘封不趴下，他就没法赶在天亮之前安心的撤回去。
命令弓手阵抛射的鼓声响了三通，突然又变换了其他的鼓点节奏。几乎是马上，大约一里处，几声鼓声也应和起来。
看来杜袭是要把刚才撤走的所有兵力全部叫回来。
第一次劫营，他就打算直接把刘封整个吃下去了。
突将营本来是从东西两侧同时包夹，但是目的还是以制造混乱为主，因此本身也没有怎么猛冲猛打，脱战自然是要快一些。但是由于刘封自己待在西侧，东侧那一支，本身在一片嘈杂声中要听到隔着上千人、从另一头传来的腰鼓声就有点困难，所以脱战也就慢了那么一丢丢。被这箭雨一扰，更是慢了一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