舟不渡你，何以渡我？(2)

“把我的坟墓安置在阿钊身旁。”
肖海洋醉了，在他范思远干了这么多伤天害理的事情后，还能提出这么荒唐的请求，简直是痴人说梦，于是，他想也不想地拒绝了，
“我看不必了，师父不会想再见到你。”
从审讯室里出来的时候，正好迎面撞上了门外的费渡。
由于到了年底，堆积的案件都得尽快处理，骆闻舟忙得不可开交，根本没时间顾得上费渡。而原本应该在家好好休养生息的费渡，此刻却出现在审讯室门口，好整以暇地等着肖海洋出来，简单打了个招呼后，就晃晃悠悠地进了审讯室。
第二次画册计划现在还没有正式结束，范思远的这个案子还在里面，费渡自然也没有退出。不过现在案子已经进展到了最后的审讯程序，基本就没有犯罪心理研究这块的内容了。费渡自己也因为有伤在身，被骆闻舟勒令在家里好好养伤，不准出来乱晃。横着竖着市局里都没费渡什么事了。
但是骆闻舟忽略了一件事，听话的，那就不叫费渡了。
费渡坐在了范思远对面的椅子上，状似无意地晃了晃脚上的伤，脸上还是那一张礼貌周全到让人无话可说、却不夹杂情绪的笑脸，
“范教授，我可是差一点，就要死在你手上了。”
“我不相信你会怕死”，范思远从鼻子里哼出声。
那天晚上费渡嘴里一句句挑衅找死的话他可以理解为是装的，但是费渡在他枪口下的神情，一脸的风轻云淡，甚至还带着点点笑意，却绝对不是怕死的人能装的出来的。
“死到不是什么事情，”费渡的视线飘飘忽忽的，飘过范思远背后的那扇玻璃窗，正好可以看到了此刻正在怒气冲冲骂人的骆闻舟，费渡无所顾忌地盯了几秒，才将视线收回转到范思远身上，“我只是突然发现，活着好像也不错。”
“费渡，你也不要太得意。我如果还能多活一两年，这步棋也不会下的这么仓促。”
费渡对于范思远而言，是棋盘上的对手，这是这一局他输得不太甘愿，
“确实是这么个道理。我布的网漏洞这么多，要不是范教授行动的这么仓促，又出了后面这些个意外，真不知道我的尸骨现在火化了没有。”
费渡说这话的时候笑嘻嘻的，面上完全没有什么担忧后怕的表情。早在很多年前，在他开始计划事情的发展过程和结局的时候，他希望自己能死掉，和深渊一起消失，就像是清理留在人间最后的污秽。多年后，一切都按着他的计划一步步进行，除了最后一点，他还能活着。
“倒是我看轻你了，费城宇虽然心狠手辣，说到底还是个怕死的自私鬼。我没想到你连骨子里的血液都是薄凉的，连自己也给算计进去了。”
费渡淡定地扶着鼻子上的金丝眼镜，这个动作范思远以前常做，正人君子的外表伪装久了，久而久之就成为一种习惯，很难褪去了。只是这些年，范思远一心报复，就连维持表面功夫的精力都消失殆尽了。
“范教授现在应该离死亡比我近得多，那范教授认为死是归宿吗？”
归宿？范思远拧下了眉头，困惑的像个不求甚解的求学学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