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馆后台》第四十八回(2)

“数你最小，也不舍得让你干活，看把你惯的！”烧饼一指头戳在小崽儿脑门儿上。
“得了，孩子不还小呢嘛。”阎鹤祥帮着打圆场，“万幸今儿三爷把掌柜的喝倒了，要不你非挨呲儿不可。”
“抓紧把前边那几个喊过来吃饭去吧，一会儿该凉了，趁掌柜的没醒，我先把厨房拾掇出来。”烧饼叹口气，挽挽袖子进厨房了。
吃饭的时候，三爷和掌柜的还没起，老冯也就跟着小子们一块吃了。饭桌上提起小崽儿今天的壮举，一个个乐得前仰后合，把小崽儿臊得满脸羞红。
“坏了！”饭吃一半磊子突然把碗撂下了，三两步走进厨房一看，灶台旁边贴着的灶王爷和灶王奶奶的画像，已经被烟熏得黑黢燎灶，一点都看不出来画的是啥了。
小四站在门边直嘬牙花子，“今儿二十几了？”
“腊月二十二。”老冯顺嘴回话。
“瞧你这日子选的，”祥子哭笑不得地拍拍小崽儿，“腊月二十三，灶王爷升天，这算怎么回事啊？让老两口提前走啊？”
“没听说过！”
“这回算行了，明儿买糖瓜，抹甜嘴儿，灶王爷嘴在哪都找不着！”
“行了，都别说风凉话了，想想怎么遮吧。”小孟儿拿了块湿抹布，试图擦掉附着在画上的烟灰，奈何画纸太薄，又已经在灶台上贴了一年，抹布往上一蹭就秃噜皮。
九良眼瞅着哗哗掉纸屑，“先生您别蹭了，再蹭就没了。”
小崽儿拽拽小孟儿，“算了孟哥，甭折腾了，大不了掌柜的骂我一顿呗。”
“你少来啊！”烧饼拦住小崽儿的话头，“往根上捯，挨骂的还是我！赶紧想辙。”
“要不就这么着吧，”大林往掌柜的那屋望了望，“掌柜的今儿且醒不了呢，明儿咱也别提糖瓜这事，提前把灶神像烧了，换上新的，不就什么事都没有了吗！”
“哎，要不说还是读过书的人馊主意多呢！”老冯点点头表示认可。
“我就当您夸我了！”大林往前堂走，“干活去喽！”
“行了，抄桌子，该干嘛干嘛吧！”烧饼松了口气，觉得这事好歹是对付过去了。
哪成想没过五分钟，大林又回来了，挂着一脸故作坚强的微笑，“把掌柜的叫起来吧，惠儿姨来了。”
“哟，这是想咱掌柜的了。”
“不，她来送糖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