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麒麟】离心（九）

返场时本商量好郭麒麟唱一段大实话结尾，可拖到最后，少爷临时拽了张云雷的袖子，两个人低声说了几句，只见张云雷回身跟身后的演员稍作交代，结尾改成了大西厢合苏，不大合以往的规矩，倒也热闹而顺利地结束了。
大幕缓缓合上，郭麒麟再也支撑不住，瞬间瘫倒在地。欣儿站在侧目条看到全部，小女孩儿哭着叫爸爸，跑到台上，扑在少爷身上哭个不停。张云雷命人把孩子抱到一边，联系救护车，又让人去后门劝退粉丝。整个过程镇定持重，嘱咐了工作人员封锁消息，只留阎鹤祥和自己的搭档处理后续。
去医院的车上，张云雷脑子里不断回想刚刚在台上两个人的对话。
“我头晕，唱不了了。”他到底还是郭麒麟在台上最可靠的伙伴，无论怎样的意外，他们从来都能处理得让人看不出疏漏。当年他复出后在台上跟大林说，我站不住了，那次是郭麒麟转寰救场的。没什么商量的时间，也知道少爷张这一次嘴，一定是身体出了大状况才如此的。他带着后辈们完成所有，命令剧场拉幕，看见郭麒麟又一次倒在自己眼前，心像被反复击碎又碾压过一样难受。
“医生说是过度疲劳，诱发的高血压，人没大碍，以后好好注意就是了。”杨九郎跟医生聊完回到角儿的身边，简单说着少爷的病情，好让角儿安心。
“人没事儿就好，九郎你说得对，不能再出人命了。我真的承受不住。”
“我让你媳妇儿过来接你，早点回去吧。这边有我和老阎呢。”
“云雷，”走廊尽头过来一位年轻漂亮的女孩子，手里还拎着电脑包，显然是刚刚下班赶过来接人的。“九郎哥，您去忙吧，我陪他待会儿。”
见她过来，张云雷起身拉住她手，顺带把女孩儿手里的东西接过来。“那依，你怎么来了？”
“九郎哥说演出出了点状况，让我接你回家。吓死我了，还以为你怎么样了。”
“我没事儿，是大林。”
“累一天了，咱们先回去吧。”
“陪我坐会儿，我想跟你说说话。”
“恩。”她随着他坐在走廊的长椅上，静静地听他叙说过往的种种。
“原来真的有这么个人存在。”
他疑惑地看向她，不知其意。
“我一直觉得你心里有放不下的人，原来是她。你们的事，说放下、看开、原谅都轻薄了。可往后的日子，咱们还得过啊，云雷，以后你心里难受的时候，别自己扛着，告诉我好吗？”
“那依，对不起，我可能撇不开这段了，你要是介意……”
“说不介意是假的。可我也撇不来你我这段了，怎么办？都是没什么大出息的俗人，咱们彼此将就吧。”
角儿知道自己媳妇儿是个通情达理的人，心下感激着。经历如此之多的生死起伏，得妻如此，算是上天格外垂怜了吧。拉过她的手，十指相扣，相顾无言，却明白彼此。
他觉得自己的身体悬空着，在不知名的气体中漂浮。周遭的环境像极了自己的家，只是迷茫着，分不清时间。
欣儿跑进厨房，那里不时传来女儿的笑声，透着快乐和轻松。那本是他不许女儿进的地方，生怕工具炉火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