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蝇的故事5(3)
“我爱一切,我认为真实,才会真实地对待,才会真实的想自杀。如果我认为不真实,我就不会自杀了。不要生生地把我的想法剥离出来!”
“我都说了,我是神,可以做到一切事情”疯子觉得奇怪:学生就是我,为什么我会自杀呢?
世界上只有一种人配自杀,那就是哲学家。这里的“哲学家”定义很广,比如,大师就可以算作哲学家。
因为他们是理智的选择死亡,这是最有尊严的死亡方式。
我竟然选择这么没有尊严的死亡方式?
诗人站了出来:“你承认人是矛盾的吗?”
这意味着什么?有什么后果?
我可以在想一件事情,却做出了相反的举动,人是多面的,这是再显而易见的不过的公理了。疯子会接受吗?
这是逃避,逃避真实的自己,这是借口,放弃思考的借口。
为什么不逃避呢?
因为我是疯子,我的自我意识极强。
不,诗人说,因为你是诗人,诗人创造一切。
所以,我不会与自己和解。自我斗争使我生存,选择自杀,是再真实不过的生存方式了。
原来这就是为什么疯子的潜意识体现为诗人的原因:他想爱世界。
诗人向疯子伸出了手。
6
梦是现实的延伸
现实是梦的终结
医生站着和疯子握手,另一只手插在兜里握住镇定剂注射器。外人看来,就像两根竹竿互相倾斜。
“真遗憾,”医生说,他是发自真心的,他以为疯子会生气,他不知道疯子如何在大师的寺院里呆不下去,他只知道并认为疯子要么是无处可去,要么是被赶了回来,况且这两种回来的方式本来就没什么不同。
疯子笑了:“不,这没什么。”
“医生,你承认人是矛盾的吗。”
医生坚定地回答:“我承认。”
“为什么?”
“因为这样一来可以解释很多事情,这是人们最合理的想法。”
“原来如此。”
“怎么了。”
“还是那个梦见蝴蝶或是果蝇的问题,不存在的世界,于你而言没有价值。”
“没错。”
“你认为它不存在吗?”
他在耍我,他在与我玩一个游戏,医生想,但这个游戏一点也不危险,他只是个疯子罢了,我的手上还有镇定剂。
“事实上,你想说的是完全与你无关的世界对吗?”
“没错,比如说,梦中的世界。”
“子曰:‘未知生,焉知死?’我们生存的世界只有一个,就是我们脚踩的土地和头顶的星空——这个宇宙。”
“那么抽象的世界呢?”
“那样的世界没有依托,即使有,也不过是梦罢了。”
“梦是现实的延续,现实是梦的终结,”疯子在屋里踱步,神态像是诗人,或是上帝:“梦与现实概念无比广阔,当一个现实终结了;当一场梦醒了,你并不是无处可去,而是踏入了另一个现实——一个名为无处可去的现实,然后你认命了,于是你又进入了另一个现实——名为有处可去的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