弓刀雪（第十回）(2)

非但左手如此，张让的右手也被吕平的左手如此缠上，一时间雪中的二人宛如两个跳大神的神棍在雪中手舞足蹈起来。
若是换做平时张让哪能容吕平如此胡来，他早就冲上去扭断吕平的手脚了；可奈何之前被吕平必杀一击打中气海，饶是他及时退开半步泄去了大半掌力，依旧受伤不轻；若非他这数年来日夜修习“枯禅法”当即运转体内气机使出“古木逢春”的要诀压住伤势，只怕现在自己早已瘫软在地任人宰割了；情急之下，他本想着以言语威胁，震慑住吕平，好拖延些许时间；却不知这吕平是真的“愣头青”，还是看出了自己的色厉内荏，竟然二话不说就冲了上来。
眼见吕平逼近，张让把心一横便停止了“枯木逢春”的内息条理，全神贯注要仗着自己的“化境”修为和武学底蕴一击了结了吕平；可哪料到在这危机关头，这吕平竟然鬼使神差地使出了自己最熟悉的招式——“手挥琵琶”；在这电光火石之刻，张让也不及多想，便也用出了这招“手挥琵琶”。
此招一出，张让原本心想不论是功力还是经验都是他张让更胜一筹，二人若是互换招式吕平必死无疑；却哪料到，这吕平竟然没有仗着自己提前出招快上半分和他拼命，却不进反退，仿佛是个顽童一般和他玩起了模仿自己的游戏；他只顺势跨出了一步便觉得体内气血翻涌，一股腥甜之气便涌向了喉头。张让大骇之下连忙分出气机运转“古木逢春”的要诀好压制住体内伤势；如此一来步法自然便慢了下来；才容得这吕平能在自己面前这般作怪。
吕平似乎十分熟悉这“手挥琵琶”的招式，又仗着脚下步法迅捷，让双手十指始终紧紧跟随张让的十指；
但张让的江湖经验是何其老辣，两三个呼吸后他便看出这吕平看似在模仿自己的动作，实则左右手之间却和自己的双手有着微妙的差异；他虽一时半会儿没想通其中诀窍，但心知其中必有古怪，他正想要收回自己的左手变招好打破这个诡异的僵局；
却就在张让的左手收回之时，吕平的右手却没有继续跟随，而是反手上挑，左手猛然向前推出要与张让的右手相撞；如此形式张让若继续变招，必然是自己的右手被吕平的左手拦住，而自己的左手已然收回来不及阻拦吕平的右手，转瞬间他的咽喉便会被吕平击中；他大骇之下连忙伸出左手继续保持着“手挥琵琶”的招式；而吕平也就此止住攻势，继续“跟随”张让的动作。
张让又想要在另外几处变招，可每当此时，他都发现一旦变招，自己便会给吕平击中自己的要害的机会。
张让见此心念急转之间便意识到，这吕平对自己的过往如此熟悉，想必是自己当年结下的武术仇家中，必然有个武学造诣奇高之人，针对自己这成名技“手挥琵琶”创出了一套克制之法后，传给了眼前这小子，好来找自己寻仇；时才吕平在自己面前用出“手挥琵琶”便是要“请君入瓮”引诱他用出“手挥琵琶”；如今他仿佛是给自己套上了一副枷锁，使得他只能继续使这“手挥琵琶”而不得脱。
“这‘吕祖十式’能被奉为天下三大‘母拳’之一，不在于它有多么精妙，而在于它的‘无错’；我思来想去，自认自己和‘吕祖’是云泥之别，更破不了他老人家传下的拳法；但这‘手挥琵琶’虽然‘无错’，可它如果不是‘手挥琵琶’了便有了‘错’；事故，我琢磨的这套法子并非是要击破‘手挥琵琶’，而是击破‘非手挥琵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