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军团》第十二章,圣堂武士(8)
妮菲塔丽向我走近,举手投足间尽显异形的优雅,哪怕是最微小的行动都如丝绸般顺滑而毫无淫靡的痕迹。纳瓜和她在一起,庞大的身形和高度几乎将妮菲塔丽完全笼罩在阴影之中。我最信任的两位仆从,我最优秀的两件武器,尽管最近几年的情势都让我无法使用他们。一个是我不再真正需要的异形女仆,另一个则是头脑简单的镜像,用以替代我那匹早已失落的巨狼。
*主人,*猞猁对我发讯道,但我无视了他。我正盯着远方逐渐变大的光斑勾勒出敌军舰队的轮廓,义肢末端的拳头一张一合,手指的关节随之低声响动,如同一朵暴露我内心躁动的生化魔花。
“你还在想阿舒尔-凯,”我的艾达血卫向我进谏。以前的她总是如此确信,语气总是如此坚定,因此现在她话中的询问语气听起来显得尤为奇怪。
“是也不是,”我对她承认。我确实正在追想阿舒尔-凯——还有撒罗诺斯,以及我所看到的他的变化——但我同样也在顽固地思考着塔古斯·达拉维克。我感觉我军与众军之王的终极对决正在无情地逼近,而我相信自己已经无法再为阿巴顿与兄弟们提供助力。
他们是否也是这么想的?他们是否会认为我是个累赘并将我驱逐?这种不被同袍亲眷所信任的感觉如此陌生。我浏览着他们的表层思绪,搜索着任何一丝对我的不安,却发现他们全都专注于眼前即将来临地大战。
“撒罗诺斯,”妮菲塔丽的语气仿佛在品味这个名字的真意,“那个灰甲战士真的是阿舒尔-凯吗?”
“是的。那就是他。时间的扩张……”我刚想接着说下去,妮菲塔丽就用齿间短促嘶嘶声让我安静下来。
“那么白色先知就还活着,哪怕献祭已经完成。那么你又为何如此深陷于忧郁与纠结之中以致如此失态呢?”
“让我感到沉重的不是阿舒尔-凯,”我承认道,“塔古斯·达拉维克说他在德罗·凯尔上已经把我杀死了。”
那一天,妮菲塔丽戴着一副九头蛇手甲——科摩罗设计的一种装备,能够随使用者的意愿生长并射出如利爪一般的活体水晶。我的血卫用紫罗兰色的锋利指甲敲击船员扶手,以此演奏一首叮叮当当的乐曲。这段曲子拥有和摇篮曲一样的韵律,只是略带扭曲并且节拍不整。
妮菲塔丽对于诸多哥特语分支的掌握堪称精湛,但在发音上依然有些纠结。艾达灵族的口腔和声带并不适合“你们人类称之为预言的动物啼叫”——这是她对人类语言的看法。
“德罗·凯尔,”她重复着这个名字,“在我们一起度过的时光里,不管是盟友还是敌人都说过这个地方。”她纯黑的眼眸盯着舰桥上紧张不已的船员们,此时敌舰已经极度接近。我们身下的甲板随着复仇之魂引擎遥远的怒吼而微微颤动着。“关于你殒命于斯的谣言早就不是什么新话题。你有死在那里吗?他说的就是真的吗?”
“我真的不知道。这应该可以解释他对我身体的控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