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军团》第七章，仇罚(5)

阿巴顿慢慢地逐步后退，单纯地格挡招架，不再还手。我已将他逼上绝路。我可以从他动作中的犹豫看出他已经无法跟上节奏。然而他却一直在笑，愤怒却带着引诱的意味。他盯着我的眼睛，将他对我的失败所抱持的冰冷快意传递过来。他满怀真诚，让我牙关紧闭无话可说。这不是玩笑，不是出于鄙夷的嘲讽。他确实是真诚地嘲笑着我，同时又满腔怒火。莫莉安娜对于达拉维克崛起的预言，使得我无法贯彻阿巴顿的命令所带来的后果显得更加严重。
巨爪如行云流水一般撞开萨克拉门顿，与此同时阿巴顿也以别无二致的流畅丢掉手中长剑，空手掐住我的喉咙，在终结者盔甲液压关节的怒吼声中将我举起。我的战靴离开甲板，我的呼吸无以为继。尽管军团战士可以承受长时间的缺氧，但当我望向阿巴顿怒火猛燃的双眼时，我还是怀疑自己会死于窒息之中。
“是因为你已经坏掉了？”他的每一个字都像野兽的隆隆咆哮。唾液在他的牙齿之间粘结成弯曲的丝线。
*主人……*纳瓜在附近向我发讯。我却不敢动弹——任何动作都有可能加剧阿巴顿的怒火，使得事态变得愈发不可收拾。我熟识这种怒火，而我也清楚它是如此易于点燃，难以避免。
*退后。*
*可是主人……*
*退后，纳瓜。*
一阵微风和异形科技的流畅响动预示着妮菲塔丽的降临。阿巴顿对着阴影发话，但他却始终紧盯着我的眼睛。
“异形。野兽。不管是谁凑近一步，这次惩戒都会变成处决。”
他手甲上的陶钢在我的脖子上逐渐握紧。我的脊柱劈啪作响几乎裂开，下颌骨伴随着两颗心脏的跳动爆发出阵阵剧痛。
“你坏掉了，卡杨。”
阿巴顿松手让我落下，我的战靴终于着地。“坏了，”他继续说道，“但还不是无可救药。”
我从近处看着他，缓慢地让被挤压的喉咙恢复呼吸。一时之间我还不能言语。
*坏了？*我用心灵之语问道。
“你不再憎恨，卡杨。你开始接受在恐惧之眼中流亡的生活。你不再渴求向帝国复仇，报复那些对我们犯下的错误行径。你说你已经不再梦到巨狼，并且以此为荣，似乎把这个梦当成了无法放下过去的标志。”
阿巴顿摇着头，金色的双眼闪烁着他未曾明言的想法：“憎恨有它的价值，它将你塑造成一名杀手；仇恨支撑着我们，仇恨就是我们的一切。惩戒，我的兄弟，复仇。我们的燃料，我们的滋养。让你投身战斗的激情到哪里去了？想想芬里斯的野狼对你的所作所为，还有它们从你这偷走的生命，你要它们为此付出鲜血代价的那股劲到哪去了？帝皇谴责你的军团并且禁止千子卓尔不群的独特天赋，你对他的恨到哪去了？”
我恨过荷鲁斯•卢佩卡，因为他欺诈了狼群，引导野狼毁灭了我的家园世界；恨过野狼，因为他们膨胀而愚蠢的热情，还有他们那无知的信念；我还恨过猩红的马格努斯，因为他把我们当成自己殉教的祭品，却又无法和我们一起守卫提兹卡。
然而对帝皇的恨？这就好像有人会憎恨太阳或物理法则一样。我对阿巴顿如此诉说，他却大笑着说出了振聋发聩的发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