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军团》第二章，置身星海(3)

“是不是我的领导出了什么问题，卡杨，让你觉得我能够宽容失败？”
“并没有，吾主。”
“而且还是如此严重的失败？”他缓慢地说道，手臂上的巨爪一张一合，“你是我的屠刀，卡杨。一个不能杀人的刺客有什么用？”
我几乎要为自己辩解，坚称达拉维克只是我唯一的失败。然而这是自取其辱，哪怕此事属实，这样的宣称也只会让我显得更加不可饶恕，更加不可救药。
阿巴顿将一支爪刃停在我的前额上，只要手腕稍微一动就能把我的脸从头颅上剥下来。之前我已经看过他对别人做这种事情。如今他几乎一直佩戴着巨爪，从手指上延伸出来的的凶恶爪刃反射着遥远恒星或者舱室照明球的光，极少有人能看到他不着巨爪。巨爪未激活时，爪刃就会在干涩的摩擦声中聚在一起互相刮蹭着；而巨爪启动时，爪刃之间的远古奥能力场就会激发出阵阵电光。巨爪对荷鲁斯而言既是战争武器，也是军衔标志。阿巴顿虽然认为它就是一件武器，但使用一件弑父的武器，其中的象征意义他也并非全然不知。
“继续汇报，”他说道，“告诉我所有细节。还有，起来吧，蠢货。你不是骑士，我也不是国王。在这里，我们是兄弟。”
我站立起来，他也将爪刃移开，驱散了我的惊讶。我能感觉怒气正在燃烧消耗着他，正如太阳燃烧散发着热量，但他看上去已经懒得去管了。
自从抵达之后，我第一次近距离地端详着他。微妙的压力使他的面貌紧绷着，看上去不只是亚健康——甚至可以说是病态。我不在的这段时间里，他的状况不可抗拒地显著恶化了。我必须说点什么。
“艾泽凯尔——”我甫一开口他就摇摇手让我不要关心。
“先汇报。”
我遵从了他的命令。我讲述了任务过程和所有的准备行动，还有最后一夜的战斗，以及死亡守卫的叛逃者，由伊利亚斯特——我们潜伏于达拉维克队伍中的受伤盟友——所带领。我还汇报了赢得的战利品和杀死的敌军数量，以及战后我将被亵渎的尸体穿刺在城墙上，以此向九大军团的战帮上了一课：我们的盟约邀请必须认真对待，因为我们的复仇威胁同样毫不留情。当然，到最后，我也向他汇报了让塔古斯•达拉维克逃出生天的失败陷阱。
在汇报的结尾，阿巴顿沉默无语。他低头看着他的巨爪，硕大的爪刃又一次开合。在瞭望塔的防爆窗外，我可以看到几艘船舰模糊的外形，庞大舰队严重损耗后如今只剩寥寥数船，锚定在恐惧之眼的这片流动虚空之中。从这个距离上我无法分辨太多的细节，但我依然知道——正如复仇之魂和我们的陶钢甲胄——它们的船壳是黑色的，被灵能之火、大气层突入和战伤的碳化所染黑。这层黑色并非只是替代，而是遮盖了我们原本的涂装。黑色，用以承认我们的羞赧，用以象征从过去的枷锁中解脱，不再忠于任何人，除了我们自己。
“我做不到。”我最后说道，打破了这艰难的沉默。
他笑了，仿佛我说了个笑话：“真是这样？”
“我杀不了他，艾泽凯尔。我试过了力所能及的所有手段。我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