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暖(4)

韩霜披着外套走向石阶，她看到暖暖身侧蹲坐着一只黑白相间的猫，左耳上黑色的毛发长成十字模样——大暖回来了。韩霜呆愣在原地，直到暖暖冲她叫了一声才回神向前，狠狠揉了下大暖的脸。
“
你个没良心的还知道回来！”
韩霜抱起两只猫，脸上的笑意还没散去，便听到身后有人在喊自己，她转过身看到一个面容憔悴的女人。对方从黑色的包里拿出一个旧本子，用沙哑的声音说：“这个，我觉得应该给你。”
第二天晴日，雪化了。韩霜独自坐在石阶上，手中的本子早已被她握得皱了起来。她的耳边依然回响着那位母亲的话语：“虽然那孩子没喊过一次，但其实我和她父亲一直都知道，她每天都疼得睡不好觉，也知道每次她都会偷偷溜出来看猫。而我们除了假装乐观之外，就只敢在窗边远远地看着她，怕她知道自己努力隐藏的痛苦早已暴露无遗。后来在病房里遇到你，她就开始天天往你那里送糖果。这半年来，你每天早上陪着她，我们真的很感激。所以这本日记，请你一定要收下。”
韩霜还记得自己接过本子时，显些将它落在地上。女孩的母亲向她深深鞠了一躬后才离开，她望着那个佝偻的背影，眼前突然蒙上一层薄雾。那晚，或许是因为病情复发，她又一次吐了。
（五）
韩霜在石阶上坐了一夜，暖暖和大暖也陪了她一夜。等到东方第一缕阳光出现，她看着脚下的白雪渐渐化成水迹，再一点点消失。韩霜抬头望着前方的石阶，眼前一阵眩晕，她在想最初那日自己站在这里时未能寻到的答案——死是什么滋味？
一声猫叫传入耳中，韩霜回过神看向暖暖。暖暖看着她，张开嘴长长地叫了一声。
韩霜拍拍它的毛脑袋，随后翻开了手中皱巴巴的日记本。日记本有被撕过的痕迹，大概是那位母亲自己留了些下来吧。随后入目的是用铅笔写成的一串稚气满满的文字，大小不一，却异常整洁。
10
月11日，星期四，晴。今天我依然睡不着，所以又去找暖暖玩了。小暖很调皮，一直趴在我的头上拽我的头发。真是的，我的头发本来就短还容易掉，该不会被它揪成秃子吧？不行，下次我一定要好好教育她，我还想着以后重新留起长发，梳小辫子呢！对了，今天我还在秘密基地外遇到了一个大姐姐，她似乎有点不开心，还发现了我的小秘密，所以我就带她去看了我和暖暖的秘密基地。后来大姐姐答应我帮我保守秘密，我们还拉钩了！但她好像还是不高兴。嗯……要怎么样才能让她高兴呢？
10
月17日，星期三，晴。今天和妈妈一起去医生阿姨那看病，阿姨说我恢复地很好，不过还要继续按时吃药，按时治疗才行。真是的，那些药可是很苦的，而且护士姐姐给我打针真的很疼。不过我还是没向医生阿姨告状，因为护士姐姐一定会被骂一顿，而且她肯定会哭。我见过她给一个老爷爷打针的时候哭了，真的不好看，所以还是不要让她哭好了。回病房的时候我在一间病房里看到了大姐姐，她刚好吐完正擦着嘴。我以前每次想吐的时候都会吃糖，吃完就真的不想吐了，所以我拉着妈妈进了大姐姐的病房，把我最喜欢的水蜜桃味硬糖送给了她。以后我得天天过来送糖才行，不知道大姐姐喜欢什么味的，嘿嘿，那就每样都来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