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再与你相遇 04(2)

早餐的内容是平常的煎蛋、火腿片和面包，以及咖啡。不知怎么地我有点儿饿，于是又多要了一块面包。
喝咖啡的时候，茹耶提醒我昨晚有我的私信寄到。我去打字机那儿一看，果然是母亲发来的。我拆开信，上面密密麻麻地写了大半页，总之都是些琐碎的话。我粗粗地扫过一遍，就又将它折起来了。
信寄到的时间是十一点。我问茹耶昨晚是不是忙到很晚，她说其实十点三刻就睡了，是她今天早上做饭的时候听见打字机在响。
『这台飞邮机设定的免打扰时间是晚十点半到早七点。』她解释说。
母亲昨晚在做什么呢？是写信写到那么晚吗？
我这么想着，手指不自觉地捻了一下信纸。要不，等今天晚上休息的时候再仔细看看吧。
早餐后过，茹耶告诉我，今天咱们要出趟门。我问她是不是要去昨天她与麦卡锡先生讲的那个伍德沃德夫人那儿，她说没错。随后，她向我解释了整个事情的前因后果。
情况是这样的。
前阵子，有笔生意找上了麦卡锡先生。一个有钱人过世了，他妻子要出售一批他生前的藏书，于是便请人去给藏书估价。那位有钱人的妻子就是伍德沃德夫人。麦卡锡先生在她那儿呆了一段时间，详细检查了每件商品。伍德沃德夫人当然不会蠢到只找他一个书商，她最后将书分别卖给了报价最好的人。
麦卡锡先生从她那儿购得的是一个旧箱子，里面的书状态都不大好，而且也不是什么十分珍贵的版本。据伍德沃德夫人说那是他丈夫家传的遗物，好像是他祖母留下来的。不过因为东西实在不值什么钱，所以同行没有要竞争的意思，他直接就拿下了。当然，他买下它是有别的动机——那箱子里有个其他人都没发觉的秘密。
他也是在检查书本时无意间发现的。箱子的底部有一个十分隐蔽的夹层。夹层很薄，里面藏着几篇手稿。他偷偷看了手稿的内容，是与魔法有关的东西。
『对了，麦卡锡先生是魔法师吗？』虽然这么问可能不大礼貌，但这个问题自打昨天走进书店起我就很在意了。
『他是地上人。』茹耶回答，『不过守密部特许他协助工作，部里会给他算工钱，所以他也是我们这边的。』
原来是这种互惠关系。
『他瞧着干这行已经很久了。』我说。
『没错。』茹耶说，『他父亲和祖父也一样。这间书店是他们家家传的产业。』
祖父的话，那是大战刚结束的时候吧？就是盟约刚刚签订的时代。那可真早啊。那这间工房呢？从那时起就有的吗？
我想起昨天上楼的时候，整个二层都空空的，不像有人，于是又问道，『麦卡锡先生，他有孩子吗？』
『只有一个独子，是小提琴家，现在外国。』茹耶说，『他的妻子是护士，你到的时候她在上班。不过今天她休息，一会儿出去你就能见着她了。她人不错的。』
在背后打听别人的家庭毕竟还是有些失礼，于是我就没再多问了。不过对于那篇手稿，我却十分有兴趣。昨晚茹耶在藏书室里看的应该就是它吧？
茹耶从茶几旁的手提包里取出手稿，交给我看。手稿一共二十二页，写在普通的信纸上。纸很旧了，而且有虫蛀，残破不堪。纸上记录的是某个人与灵体沟通的事迹，以及经由灵体获得的魔法知识。其中包含许多此人在通灵中使用的符印、法阵、咒文、灵体的名字等等信息。但我没怎么看明白，因为缺损的部分实在太多了。